贺心宸:“心情有没有好点?”
“好多。”安嘉月站起来,“就是这场哭戏实在太伤神,头还晕着,后面没哭戏吧?”
“嗯,主要剧情已经拍完,后面还有些零碎戏份,两周内能拍完。”
安嘉月深呼吸,从胸腔里吐出口长长浊气:“拍完要好好休息几天……下午戏几点开始?”
“点。”
“个盲人孤儿,居然能平平安安、心理健康地长这大,有天赋有追求有朋友有好老师,这也太幸福。而且欺负他人还不是纯粹坏人,只不过打他下而已。至于失去父母房子,也只是自己疏忽导致意外,他有什可崩溃?”安嘉月泄愤似地扯揉着手里毛巾,像个忿忿不平小孩,“这剧情太理想化,编剧应该去多解下人间疾苦。”
贺心宸沉思片刻:“如果没有代入角色,你刚才是想到什才哭成那样?”
这问题针见血,安嘉月扯毛巾手停住。
半晌,他用毛巾胡乱擦擦脸,摇摇头:“没什,只是些伤心事而已。本来早就忘得差不多,为拍戏不得不挖出来,都怪你,你得赔偿精神损失费。”
贺心宸没接他茬,却突然问:“你知道为什想当导演吗?”
,看起来像疲乏得睡着,但走近仔细看,会发现他肩膀在微微地颤抖。
贺心宸走到他跟前,蹲下,听见隐隐约约抽噎。
“嘉月,怎?”
安嘉月抬起头,用毛巾擦擦通红眼睛:“没事。”
“脱离不情绪?”
“好,哭得脑仁疼,去外边走走,点前回来。
安嘉月愣愣,不明白他为什问这个:“不知道。”
“方面是家庭熏陶,另方面,小时候看过部电影,非常感动,里面有句话记忆犹新:‘人生不像电影,人生艰难得多’。”贺心宸娓娓道来,“你看,即便是像这样出生于优渥家庭人,依然会遭遇这多艰难事,甚至要和父亲打赌来赢得自己人生,何况是你呢?”
安嘉月莞尔:“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起码爸总是支持切决定。”
贺心宸:“所以,在家庭这方面,你可能还比幸福些。至于其他方面,你吃过苦或许是无法想象,但如果不是这些苦,你或许考不进电影学院,或许不会立志成为演员,或许演不出刚才那样震撼场面。别人施加苦难于你,你却没有被打倒,而是将其化作出人头地动力,甚至是演戏时情绪来源。这真很厉害,嘉月,你已经将过往苦难远远甩在身后,没必要再回头看它们。”
若不是周围有外人在,安嘉月真想抱住他狠狠亲口:“知道啦,你简直可以当人生导师,艾费多。”
“不是,根本沉入不。”
今早开拍前,贺心宸给他做番思想工作,让他不要光靠演技,而是要沉入角色,成为角色。
贺心宸不解:“可你刚才演得很好,将池乐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
“谢谢您夸奖。”安嘉月笑笑,垂下濡湿睫毛,尚未止住眼泪落在手里毛巾上,“不是靠代入角色演出来,这剧本太假,看就是个没有经历过苦难人写。”
贺心宸有些惊讶和困惑,微扬眉,等着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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