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僵住，男人面上隐现戾色，许是顾及公共场合，转瞬便收敛干净。
“牙尖嘴利倒是
点没变。”他语气轻松道，“听说你在孙瑞
乐团里拉二提？怎
，从前不是非首席不可吗，能受得
这个委屈？”
“关你屁事。”
听出顾宜乐藏在冷静之下咬牙切齿，男人反而觉得畅快。
他个子本来就高，抬起下颌以居高临下姿态看着顾宜乐：“
刚从国外回来，会在你们学校待阵子，以后如果有需要，欢迎继续来找当你钢琴伴奏。”
“嗯啊。”顾宜乐大方承认，“毕竟不想当首席小提琴手不是好钢琴家。”
跟老师另约时间讨论参赛曲目，时间刚过七点。
顾宜乐刷着手机下楼，正回复来自liang晚餐问候，迎面撞上个人。
他开始后悔刚才胡扯什“钢琴家”。
楼梯拐角空间狭窄，将将够两个人并排，顾宜乐看清来人，二话不说侧身要走。
尽在不言中。
在傍晚校园林荫道上走着，教学楼里声乐班洪亮歌声、各种乐器发出声响混合成段莫名和谐旋律，路上背着乐器学生们说说笑笑，嘈杂又热闹。
目睹个男生骑自行车载另个男生，两人姿势亲密，彭舟不禁感叹：“都说咱们学艺术直不到哪儿去，不弯是因为没遇到对人，也不知道真假，弄得怪慌张。”
“假。”顾宜乐喝完最后口奶茶，在三米开外准确地将空杯子掷入不可回收垃圾箱里，“真直哪儿那容易弯，不当面骂恶心都算素质高。”
顾宜乐其实不太喜欢喝奶茶，嫌腻。
趁顾宜乐前后都是台阶退无可退，男人凑过去贴近他耳边，嘴角再度弯起：“加油啊，乐乐。”
l市时间下午点五十分，眼看国内临近晚上十点，梁栋拿起手机，点亮屏幕，没有来自顾宜乐消息。
明明中午之前还聊得好好，顾宜乐说晚上和父母起在家煮火锅，还问他想不想念国内美食，可等他回复“想”，那边显示两秒“对方正在输入”，就没反应。
三个小时，火锅应该吃得差不多吧。
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搭话
却被对方拦住。
穿着挺括大衣年轻男人率先打招呼：“好久不见。”
顾宜乐垂眼看向横在自己身前条胳膊，冷声道：“让开。”
那男人笑：“现在倒是挺凶，不像当年，软绵绵，碰就哭。”
低垂睫羽狠狠颤动几下，顾宜乐轻哼出声：“人都会变，毕竟像你这种从小坏到大，罕见得很。”
逛小卖部时候原本想拿可乐，鬼使神差地想到那句“多喝热水”，临时改道去隔壁要杯热奶茶。
此刻走在办公楼阴冷走廊里，顾宜乐蜷手蜷脚团得像只球，心想：好在喝奶茶，不然从里到外都要给冻结实。
他是来交报名表，昨晚跟家里商量番，明年四月比赛，从现在开始全家勒紧裤腰带，到时候凑个路费和住宿费还是ok。
顾宜乐自小就懂事，头回向家里提出点“非分”要求，管梦青和顾东想都没想就答应，生怕他反悔，差点跟来学校亲眼看着他把报名表交上去。
孙老师对于他这快决定也有些意外：“怎，上次说话让你有所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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