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在家闲得慌,想找点事情做。”程欣捂着嘴咳嗽两声,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刚好想起来,知会你声,不是为征询你意见。”
程非池扛着单车下楼,出小区门口向左拐,并没有往六中方向去。
最近他找个在早餐店帮忙工作,六点到八点,刚好错开上课时间,生意不多话老板还会让他早点走。
周六早晨比工作日清闲,上菜收桌时候,程非池还在思考周到周四晚自习后时间能不能再找份零工,十二点之前到家就行,可以骗母亲说在学校写作业。
他不想用“骗”这个字眼,却只能选择蒙骗。程欣直不赞成他在外面打工挣钱,希望他专心念书,然而先前她住院半年,花去家里几乎全部积蓄,房子都差点卖。后来实在负担不起高额住院费用,程欣选择出院回家静养,程非池为照顾母亲主动休学年,这期间家里完全没有收入。
五点还差刻钟,躺在床上程非池睁开眼睛。
生物钟太准也不全然是好事,连着三周没有去便利店值夜班,周六其实可以多睡会儿。
洗漱完毕,把粥煮上,等锅开间隙,程非池再次打开那本奥赛经典专题研究。他学奥数没报过班,上周跟着班数学老师蹭两节课,发现自己解题思路和老师有很大差别,为找到最快最稳解题方法,他把昨天用草稿纸拿出来重新演算遍。
程欣起床时还不到六点,程非池已经背上包准备出门,早餐放在餐桌上,用瓷碗盖着保温。
“妈,今天晚点回,要去书店找份资料。”程非池边换鞋边说。
有次程欣半夜高烧不省人事,程非池把母亲送到医院,因为卡上钱不够刷,医院不给通融,母子俩在病房外面长廊待夜。程欣挂着点滴,程非池就抬高胳膊举着盐水袋,长时间保持同姿势造成血液不流通,夜过后胳膊和手都肿。
自此,他深刻明白钱重要性。旁人冷眼他可以不在乎,他只是不想母亲再遭那份罪,更不想自己今后面对诱惑时,会轻易向别人卑躬屈膝。
早餐铺工作对程非池来说相对轻松,两个小时后,他骑车往十几公里以外花园小区疾行。家教按分钟收费,早点开始就能早点结束,他想在中午之前去书店把书买,下午课结束后去六中附近商业街转转,那边夜间热闹,说不定会招晚上九点半之后零时工。
上午教是个初二小姑娘,补数理化三门。小姑娘父母大约是怕她被欺负,过二十分钟就要敲门进来次,会儿送茶水会儿送点心。
几次之后,小姑娘
程欣走到门口:“家教不是九点开始吗,这早出去?”
“有本书落在教室,”程非池直起腰,抬手握门把,“去学校趟,顺便温会儿书。”
程欣让他等下,从里屋拿出副手套递给他:“去学校要骑车吧?外面冷,把这个戴上。”
程非池单车放在二楼到三楼拐角处楼道里,老小区安保形同虚设,停在楼下容易被偷。他手拎前杠,手捧座椅,刚要把车扛起来,倚靠在门边目送他程欣突然说:“今天有小朋友来家里上课。”
程非池愣下,道:“妈你在家好好休息,不用接活,做家教挣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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