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钦走之前说过会在开学前回来,这会儿离开学还有近个礼拜,估计是在国外玩开心,顾不上发短信寻乐子。
上午程欣打来电话,再次问他回不回家过生日,得到否定答案后,罕见地劝几句:“他明天就走,你不用管,回来吃顿饭吧。”
程非池觉得有些好笑,她是他唯母亲,他不管她管谁?更何况就算他真能没心没肺地将母亲忽略,也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那是十多年岁月在他心里积淀而成堵坚固石墙,不是区区几件衣服、块手表,或者几句关怀就能轻易摧毁。
今天店里
挂断电话,程非池长舒口气,手机突然接连震动,十来条短信齐涌入,在屏幕上滚动往上刷长排。
这种情况从前也有过,信号问题造成短信延迟。其中有条来自张佩瑶,问他年过得怎样,还有明天能不能见面,程非池拒绝。
剩下未读短信都是叶钦发来,从第条问他什时候生日,到后面得不到回复怒气冲天,只用三条短信时间。
倒数第二条,程非池隔着屏幕都能联想到叶钦气得通红脸:【你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啊?】
紧接着最后条又蔫:【好吧好吧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行吧……不肯说算,开学去问你们班主任!】
家,昨天睡着没听见手机响。
程欣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回来吧,大过年待在别人家像什话。”
程非池直截当地问:“那人走吗?”
电话里沉默片刻,程欣说:“他想给你过生日。”
程非池愣住。
像个撒泼耍赖不成就哭唧唧去找老师小学生。
程非池忍不住笑,抬头看时钟,估摸着这个点他也该起,回复道:【后天】
接下来两天,程非池都没有回家。
流落在外感觉并不算很糟糕,打工地方到处都有人互相照应,初三下午店长结束假期到店,听同事说程非池这两天无家可归凄惨故事,主动把他平时用来休息小隔间打开给他睡。房间紧邻后厨,吵是吵点,但总比睡在外面强。
初四早上醒来,程非池先拿手机看时间,顺便翻翻收件箱,没有新短信。
从他记事起,就没有过过所谓生日。看着他长大冯阿姨曾经跟他说过,程欣生他那年天气特别冷,过春节还在下雪,雪下整夜,她就疼整夜,卫生所里没有暖气,只支个炭盆,她攥着床头铁栏杆硬撑,流下来汗将床单浸得透湿,后来要不是刚出生程非池嚎哭不止,医生都发现不她产后大出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人是救过来,可是留下严重后遗症,以至于程欣这些年缠绵病榻,几乎没法跟正常人样生活。是以程非池认为自己生日不止是母亲受难日,还是灾厄开端,没人提起反而让他觉得轻松。
他不想过生日,只想快点长大。
他想成为个有能力扭转命运人,却不屑走所谓捷径,所以那个男人出现让他极度反感。他无法理解母亲妥协退让,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干涉,为表达抗拒,他只好改往日冷静沉着,甚至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不用,不过生日。”程非池说,“等他走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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