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忽然有点明白,程非池在他面前,从来就不在乎那些幼稚所谓面子。他在答应交往时候说会负责,就真记在心上,在日常每分每秒中用行动表达自己在乎,而非那些无用甜言蜜语。
临近午夜十二点,楼道里静得落针可闻,声控延时灯灭,只有楼道窗户外透进来光,只够叶钦分辨眼前人轮廓。
程非池直起腰,在黑暗中说:“进去吧。”
他转身瞬间,叶钦想也没想就冲上前,从背后把抱住他腰。
程非池又被他撞得踉跄下,头顶灯应声而亮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门口,边穿鞋边想着该去哪里找人,还是应该先给程非池打个电话。
他会接吗?不接话怎办?
叶钦越着急越慌乱,踩着只鞋子蹦跳着在屋里到处找钥匙,圈下来没找到,等不及,心想不找,程非池身上有钥匙,找不到他就不回来。
他在短短分钟内做好所有心理准备,露宿街头准备,打无数个电话对方都不会接准备,没想到拉开门,那个被他赶出去人还站在门口。
程非池原本背靠墙壁,门开后站直身体,松开抱在胸前双臂。
他在起之后变很多。
他事事照顾自己,只要有他在,吃饭只需坐到桌前张开嘴即可;他会在自己觉得冷之前递来沾着体温外套,走路累他会主动蹲下,露出宽阔可靠后背;明明那穷还打肿脸充胖子,约会时安排好切,不让自己花分钱。
他包容自己所有没来由小性子、根深蒂固坏脾气,在雨中等自己整整两个小时,衣服被雨水浸湿也毫无怨言;哪怕弄不清自己为什生气,还是会竭尽所能地哄自己高兴。
房间里开着灯,扭头就能看见那罐自打被发现后就正大光明摆在床头星星。
让叶钦没办法不记得他对待自己种种仔细和珍惜。就在几个小时前,程非池面对着满屋人耻笑和嘲弄,第反应不是怒发冲冠,也不是转身离开,而是坐在他身边,为他盖上条温暖毛毯。
叶钦看见他手上拿着那只被自己踢飞出去拖鞋。
两人在昏暗楼梯间里对视许久,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说话。
终是程非池先动。他走上前两步,蹲下,握住叶钦左边纤细脚腕,把搭在脚上鞋带都没系运动鞋脱掉,再把那只在他手上半个多小时拖鞋给他穿上。
叶钦低头看着他发顶,嘴巴动动,想说点什,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自问长这大,哪怕在小学老师要求下,也没给妈妈端过次洗脚水。所以他直想不通,程非池怎能把这个在本国男人传统观念下有些丢面子举动做得如此坦然,宛如司空见惯。
如果他不是叶锦祥儿子,那该多好。
不切实际想法让叶钦心里莫名酸胀不已,心脏像被什重物拉扯着往下坠似疼。然而在这杂乱而丰沛情绪中,竟让他摸索着找到个透着亮光出口。
这些跟程非池有什关系?
做叶锦祥私生子也不是他想啊。
叶钦心跳骤然得飞快,砰砰砰地在胸膛里鼓噪,仿佛块厚实坚冰在眼前破碎,冰凌迸射发出清脆声响,所有难受反常都找到理由和归处,顺着冰面上破开大洞鱼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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