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上回看到他手心伤口就心疼得要命,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看见。
出来时已经晚,去往机场主干道高峰期堵车,等程非池抵达机场已经八点二十。他在接机出口处张望会儿,又跑到咨询台打听,得知从纽约来飞机八点准时抵达,乘客已经全部下飞机。
给叶钦打电话,直忙音状态,可能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开机。等到能打通时候,又三番五次被挂断,后来便直接打不进,应该是被设置号码拉
哪怕在梦里,他也没有见过这样荒诞无稽场景。
好像原本只是个普通人他,突然被穿上戏服推到聚光灯下,下台门被堵死,台下坐满观众,成百上千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他却连该说什台词、该做什动作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找回对身体关节掌控权,脊背还是僵硬。他步步走回去,蹲在程欣面前,抬手去握她拿着瓷片手。
程欣以为他回心转意,身体放松下来,面目也柔和不少,刚想说点什,程非池抽走她手上东西,接着摊开右手掌心,对着刚结疤伤口,当机立断地划下去。
旁边小护士惊叫声,鲜血迅速涌出,滴滴答答砸在地上,很快聚成深红滩。
阵地往里收缩。
他早该知道,自己在母亲眼里就是个复仇工具,亏他先前自安慰时还抱有点幻想,认为母亲要送他出国至少有部分原因是为他好。现在看来,那逢人便夸习惯竟也不是为他骄傲,而是把他当成个物件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
瓷器落在地上发出破碎突兀声响,屋里人抬头向门口望,外婆倒吸口气,慌张地唤道:“小池……”
程非池强迫自己忽略程欣看向他目光,扭头便走。再在这里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和程欣样疯掉。
“你去哪里?”背后传来阵混乱动静,程欣尖锐嗓音依旧清晰可闻,“你又要去C大?不准去,妈妈不准你去!”
程欣呆住,张大嘴巴,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气音,却个字也说不出来。
外婆赶紧趁机将她扶起来,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许久才找回神志,将目光从滴着血手转回程非池脸上。
“妈。”程非池也站起身,控制住自己发抖声音,“如果你想要命,现在就还给你。”
小时后,程非池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风景,这才迟钝地察觉到疼痛。
人为不比意外划伤,伤口又长又深,医生说要缝针,他怕耽误时间拒绝,只简单包扎下。这会儿低头看,血已经渗透纱布,他从外套口袋里把医生给备用纱布拿出来,在狭窄座位上手口并用,又缠几圈。
程非池生生停住脚步,深喘几口气,缓慢地转回身。
只见程欣脱力般地跪坐在门边,手上拿着块碎瓷片:“你敢出去,今天就死在这里!”
周遭霎时乱成团,几个路过护士想去夺下她手中利器,都被她决绝凌厉表情弄得不敢靠近。
外婆也被这变故吓蒙,当场落下泪来,央求程非池道:“小池你快回来,回来拦住你妈,你就听她话,别再闹。”
此刻程非池什都听不进。目睹眼前情景,他脑中空荡荡,心脏也是麻木,有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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