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个人坐在这里哭个痛快,他任由眼泪源源不断落下,咬着牙告诉自己这是最后次,以后不准再哭。他希望今后程非池见到每个他,都如少年时那般热情洋溢,勇敢无畏。
唯不同是,这次热情如清晨阳光般纯净明朗,不掺丁点杂质。他想做回程非池小太阳,只属于他个人小太阳。
叶钦狠狠咽口唾沫,按捺住漫上眼眶湿意,放大心中那星半点勇气,让它挤走那些蠢蠢欲动胆怯和不自信。
他面向那扇紧闭门,握紧胸口戒指,将压在心中许久话说出来:“再也不会骗你……哥哥。”
他相信自己能给程非池带去快乐。
走颜虹后,叶钦个人在这个空旷套房里从天亮坐到天黑,跟现在样没开灯,坐在冰凉地板上。
他逼着自己在这片黑暗寂静中想清楚,到底是走还是留,走话就别再回来,留下话就再也不能放手。
继续和放弃之间选择总是如此艰难,颜虹说那些也确实对他造成不小影响,并成功地让他产生退缩念头。
在旁人看来,程非池现在过得很好,有车有房,父母健在,不仅拥有优越生活环境,出入场所、来往人都是与他相匹配,自己出现说不定真如颜虹说那样,会将他再次拉回泥潭中。
可谁都没有问问程非池,这些是不是他想要,于他来说,到底哪里才是深渊沼泽。
这是无论多漫长岁月、多少次疾风骤雨都打不散笃定。
叶钦所认识程非池,不惧孤苦无依,也不怕颠沛流离,他怕只有被利用、被欺骗,以及借着种种冠冕堂皇缘由逼他做那些不想做事。
当年程非池宁愿放弃前程也要跟自己在起,没有过哪怕秒犹豫,因为这是他选择,就算前路坎坷,障碍重重,他都充满信心,在那样辛苦忙碌生活下,笑容中都透露着发自内心愉悦。
颜虹以为他是为家中复杂关系和未卜前程而郁郁寡欢,只有叶钦知道,如今他冷漠面孔,睡梦中都无法舒展眉,皆是因为选择条看似平顺却截然陌生路。旁人只看到他走得多快,飞得多高,却没有人问他累不累,要不要歇歇。
而逼他做这个选择始作俑者正是叶钦自己。因为他幼稚不懂事,灿烂蓬勃希望变成无边无际绝望,程非池拼尽全力捍卫那份年少懵懂爱情也被他亲手葬送。
想到这里,叶钦咬住嘴唇,把脸埋在双膝中,眼睛发酸,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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