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钦比从前会过日子,买包牙签都知道对比价格。然而他精打细算是生活所迫后天形成习惯,不是从小根植于心,也没有人教他,在生活中具体实施起来就有些流于表面。
比如程非池拎起篮价值二十九块八鸡蛋放进购物车,叶钦拿起来看,发现旁边货架上便宜三块多,自作主张地打算换掉。
程非池职业病发作,回头把两篮鸡蛋提在手上,让他数数两边个数。
叶钦咬着手指数几遍,发现后者用看似容量很大方形篮子装,实际上比前者少整整五个鸡蛋,顿时兵疲意阻,磕巴着说:“还是你你你来吧,就推推车好。”
谁知程非池最后选择叶钦拿那篮,将另篮放回去。面对叶钦不解眼神,他说:“个数不是唯考量标准,你选这篮个头比较大。”
直到傍晚,叶钦整个人还是犹如置身云端,忽而以为自己在做梦,忽而又有个声音在耳边说“是真,他原谅你”。
哪怕心神恍惚思绪不宁,他仍然能隐隐察觉到,程非池说“以后”已经开始。
或许更早,在程非池找到这里,站在门口质问他为何说话不算话时,他们“以后”就在缓缓向他敞开大门。
哪怕程非池没有明说,哪怕他觉得自己什都没做。
天将黑之前,程非池准备出去购物,叶钦拿起拐杖就要跟上。见他忐忑不安、风声鹤唳样子,程非池没忍心说出让他留在家休息话,两人个走个蹦地出门。
77.
话音落下,叶钦忽然抬胳膊去追程非池将要收回去手。
抓住后却开始不知所措,他手小,堪堪能将程非池握拳手包住半,即便这样他仍然不愿意松开。
他呼吸短而快,似是把刚才那番话听明白,又好像没能完全参透,他现在能做只有先拽住说话人,让他再等等自己。
叶钦没用什力气,被他拽住人只消动动手腕便能挣开。然而程非池没有这做,他静静地站在那儿,任由叶钦拉着,用令人安心温度和平稳脉搏抚平每个躁动不安因子。
得
附近就有家大型连锁超市,之前菜大多是在这里买。叶钦身残志坚,手拄拐手推购物车,推着推着觉得费劲,干脆把拐杖收起来,单脚撑地双手扶购物车,将将能站稳。
程非池见他这样比拄拐自在许多,便随他去,走在前头选购商品,时不时回头看他是否跟上。
这举动显然多余,叶钦目光紧紧黏在程非池身上,离得远点都不乐意,步步紧跟,生怕眨眼他就跑。
程非池便将脚步放得很慢,让叶钦能在跟上他同时,还有足够时间观察他放进购物车里东西,并来得及加塞几样自己想买。
比如新马克杯,还有45码男士拖鞋。
待到反复确认之后,将刚才话嚼碎消化渗入大脑皮层,叶钦下意识地松开手往后缩,谁知竟先步被程非池反握住。
他轻易地将叶钦整个手捏住,问:“还有什不知道?”
叶钦心如擂鼓,坐着不是,站起来也不是,咬咬嘴唇,摇下头,倔强道:“没有。”
眼角泛红,仿佛受谁欺负。
程非池也不急在这刻,松开手前用大拇指指腹刮下他手背:“那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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