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多年,他还是紧张就犯结巴。
时间程非池竟不知该笑还是该拿这个撒谎小家伙怎办,弯曲手指挠下叶钦下颚,叶钦哆嗦下,后仰脖子躲开。
等到对上那双望着他深邃眉眼,又硬气不起来。叶钦磨磨蹭蹭地凑回来,双手拖着程非池手左摇右晃,软着嗓子说:“真,真没有人欺负。干这行免不经历这些,要是人人都因为这种事找家里人撑腰,这圈子不得乱套。”说着摸摸自己脸,豁达道,“丑也就丑时,过阵子就没人记得啦。”
程非池被“家里人”三个字说得心中暖热,忽而不知想起什,扬起唇角笑。
叶钦听见动静仰头看他,从他表情中也猛地想到点什,立刻瞪大眼睛扮凶,先发制人道:“不准说,哥哥不准说出来……也不准想!”
弄来盆热水,程非池勾着叶钦下巴,用沾湿毛巾在他脸上慢慢擦。
叶钦还是不肯直面现实,捂不住脸就闭眼睛,典型掩耳盗铃,自己看不见就当别人也看不见。
柔软毛巾蒸腾热气,叶钦被熏得鼻子里发痒,冷不丁打个喷嚏,程非池拿纸巾来给他擦,擦完刮下他挺翘鼻尖。
叶钦皱着鼻子哼唧声,睁开眼似要发作,瞧见原本纯色毛巾上沾黑白花黄堆乱七八糟颜色,可想脸上更是斑驳精彩,登时什话都说不出,闭眼埋头不吭声。
程非池弯着腰立于叶钦身前,握着毛巾沿额头路往下擦,另只手托着叶钦后脑,碰到擦不掉地方就重新沾水反复几次,动作轻柔,耐心十足。
三个多小时。
收工时候叶钦缩手缩脚尽量降低存在感,生怕打草惊蛇,谁知推开休息室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个身材高大男人。
程非池来得匆忙,西装都没换下,只在外面披件大衣。这会儿见叶钦还穿着单薄戏服,立刻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拉着他在化妆镜前椅子上坐下。
叶钦愣好半天,对上镜子里自己脸才“嗷”声,抬手捂脸:“你你你怎在这里啊?”
程非池把桌上备好热水塞进他手中:“不能在这里?”
结果自己先忍不住,腮帮子瘪,噗嗤笑出声,然后就顶着张还没擦干净大花脸往程非池怀里钻,耳朵贴在他胸膛,感受着胸腔中因为笑产生震动,眼睛笑得眯成两条细缝。
不用问也知道两
边擦还边问:“疼不疼?”
脸上糊粉被点点抹去,紧绷不适感也随之消失,叶钦咬咬嘴唇,摇头道:“不疼。”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不知程非池连他鼻息瞬错乱都察觉到。
大手覆在叶钦颤动眼皮上,流动升腾湿意将两人皮肤黏得分不开。程非池轻轻叹口气,不再绕弯子,道:“受委屈,定要跟说。”
叶钦惊:“没没没有啊,能有什委屈?谁又在胡说八道呢?”
“不是不是,只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啊……”
叶钦恨不能找个盆扣住脑袋扮缩头乌龟,程非池躬身去掰他手,他死活不肯松开,程非池便不再强求,直起身体说:“那先走。”
刚转过身,大衣袖子被抓个正着。
叶钦只有半张嘴露在外面,声音闷闷:“不、不准走。”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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