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珩扯下嘴角,却没笑出来。程非池转述给他那条短信,仿佛记重拳落在他身上,将他猜测、自以为真相砸个粉碎,告诉他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傻子表里如,把对他信任和爱都融在流逝时光里,只要回头探寻,便能窥得痕迹。
对,短信,手机!
口气顿时提到嗓子眼,周晋珩猛打方向盘,在距离飞机场不到两公里地方掉头。
还没等到车子行驶平稳,他迫不及待地给助理打电话:“上次给你手机呢,扔到哪里去?”
下午两点,公司楼下,小林看着骚红色跑车个甩尾,稳当当地停在面前,忍不住张开嘴,又朝天打个哈欠。
小傻子越不顺眼,上道生着炭火烤肉,小傻子傻乎乎地给他夹菜,他嫌弃得很,抬手猛推下跟前菜盘,烧烤盆顿时倾倒,滚烫边沿刚好碰到小傻子伸过来手。
如果前两次能算作无心,第三次便掺杂些许有意为之。
那天他听说方宥清在M国那边考取心仪美术学院,未来两三年都不可能回国,随着最后点希望在眼前消失,他却被困在这座荒唐婚姻牢笼中什都做不,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其他人都知道在他生气时候退避三舍,偏偏小傻子不识相,屁颠屁颠地跟着他,问他怎,为什不开心,还让他吃东西,说吃点甜喝点热水就好。
他被小傻子弄烦,满腔躁怒无处发泄,叫小傻子拿着杯子,自己抄起开水壶往杯子里倒。看着小傻子被隔着杯壁烫到倒抽气还不够,杯子满也没停下,魔怔似,任由刚烧沸水漫出来,洒在小傻子紧紧抓着杯子手上。
昨天粉丝见面会从下午开到天黑,结束后他留下跟其他工作人员收拾现场,半夜才回家休息,刚才被周晋珩电话弄醒时还懵着,好半天才想起他要手机是哪个。
虽然跟着周晋珩时间不长,小林已经大致摸清他脾气和习惯,知道做他助理最要紧就是帮他打理好后方,尤其是随手乱扔东西定要收好,弄不好哪天想起来转脸就问他要。
所以,把那支前不久刚被抛弃手机交回周晋珩手上时,小林不免有些未卜先知得意,昂着头等待夸奖,美滋滋地想说不定还能得个大红包。
谁知周晋珩接过手机后面色仍旧阴沉,周身散发着闲人勿进低气压,打开手机同时挥挥手,告诉他可以走。
小林步三回头地将门带上,“咔哒”声轻响,
手背疤就是这来。要是别人抹几天烫伤膏兴许就好,小傻子不知道抹,还整天捂着不让人看,拖到伤口蜕层皮,疤永久地留在身上。
想到当时小傻子被烫到掉眼泪也没有松手,周晋珩表情越发凝重,双唇抿成条冷硬线。
以年轻气盛作为借口迁怒个无辜人,他也觉得当时自己太过恶劣。可小傻子非但不怪他,还竭力隐瞒不让别人知道,周晋珩偶尔良心发现问起来,他就瞪圆眼睛脸真诚地说不疼,还说:“知道你不是故意,没关系啦,过几天疤就消。”
小傻子没什时间概念,狰狞疤在手上留两年多也不当回事,被哥哥问到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碰。
就这样,也能叫“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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