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都是会变,慢慢,好吃好玩再也不能讨好妹妹,婶婶对他也从起初客气关心转变为厌烦嫌弃。有天他在厨房门口清楚地听到婶婶对叔叔说:“什时候把那小子送走啊?难不成他要在们家待到结婚生娃?”
宁澜记性很好,可他记不清自己当时心情,大约是有些难过。可能比被
AOW第次全国签售会在初夏落下帷幕,宁澜收到公司发来第三个月工资时,恍惚好阵,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加入这个组合有两个多月。
这次工资里面有专辑分成,虽然公司分完七个人再分,已经没剩下多少,但至少对于他来说仍是笔不小数目。他取部分出来当做下个月生活费,又挪部分打给婶婶,剩下存在卡里没动。
他想等凑个五位整数就还给隋懿,几千几百块还实在太难看。
回宿舍之前他去趟超市,除即食食品还拿几瓶进口饮料,买些菜,结账时候这些东西占大头,让他好阵心疼。
宿舍里没人,宁澜先给队友们群发短信,说晚上请他们吃饭,然后把饮料放在每个人桌上,先去洗澡。
宁澜好像没听清,自顾自拧开药膏,挤出点往隋懿伤口上抹下,然后麻利地用嘴撕开张创可贴,裹在他中指第个关节处。
隋懿想把手抽回来。
“别动。”宁澜攥着他手说。
隋懿就不动。宁澜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指尖泛着嫩粉色,不过捏着他指腹处却布满细纹,甚至有几个细小伤口,跟养尊处优完全不搭边。
隋懿觉得奇怪,他不是很聪明,不是很会坑蒙拐骗吗?为什总是把自己弄得这狼狈?
热水轻柔地打在脸上,宁澜闭闭眼睛。在外面飘个多月,回到宿舍让他有种久违安逸感,像回到家里样。
想到这里他愣下。他哪里有家?
爸爸还没死时候,三天两头有人上门讨债,宁澜记得有次早上出门上学,开门就被腥臭秽物迎头浇身,还差点挨打。而他本该承担责任爸爸,躲在房间里几天没敢露面。
后来他们经常搬家,筒子楼、民房、群租房,甚至住过工棚和地下通道。他在长身体时候吃不饱饭,偷过几次同学钱,数额都很小,只够买包方便面,他想着等有钱就悄悄还回去。可是很快就被抓到,老师把妈妈叫过来,妈妈当着全班同学面对他又扯又打,哭得歇斯底里,把他唯完整件外套扯得稀烂。
再后来,爸爸死,他被送到叔叔婶婶家,叔叔把妹妹房间隔开半,支起张弹簧床,就是他小房间。他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住所,努力讨叔叔婶婶欢心,努力对妹妹好,每逢寒暑假他就出去打工,挣来钱都拿来补贴家用,剩下就给妹妹买好吃和发卡头花。
“好。”包扎完,宁澜对着他手指头吹吹,“现在不疼吧?”
被吹过皮肤立刻泛起阵酥麻,隋懿收回手,握起拳头,让指尖抵在手心里,试图消除这古怪感觉。
宁澜意识到刚才举动太过亲密,摸摸鼻子道:“不好意思,习惯……听说吹吹就不疼嘛。”
习惯什?
隋懿张张嘴,没问出口。最后只礼貌地说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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