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澜笑笑,别开目光继续切菜。
晚上电视里播春晚,主持人说金狗贺岁,他才想起今年也是他本命年。他裹紧身上旧棉袄,擦擦冻出来鼻涕,这时候就觉得还是有暖气北方好,某个人暖烘烘怀里更好。
钟声敲响第十二下,宁澜踩着点给隋懿发条“新年快乐”,隋懿大概以为是群发,回复“同乐”。宁澜蜷在长时间没晒过潮湿被窝里翻朋友圈,隋懿晒年夜饭,照片拍得很随便,看到顾宸恺脸不小心入镜,宁澜反倒松口气,至少有家人陪在他身边。
宁澜切出去,把留在对话框里还没发送出去“想你”个字个字删除。
大年初早上,宁澜就提着大包小包去叔叔家拜年,赵瑾姗拉着个晚娘脸跟在后面,路上都在唠叨带东西太多,不如留在家里由着她慢慢吃。
隋懿也发语音过来:“怎有风声?你在外面?”
宁澜跑到楼梯拐角背风处捂着手机说:“没有啊,在家里。”
进屋又想起什,再发条语音:“你别自己做饭啊,小心烫到手。”
隋懿:“烫到手会怎样?”
宁澜犹豫会儿,说:“会烂掉。”
哧绕大圈到老火车站,爬上K字头普通列车。
除省钱,还有层原因是他并不很想回去,可出于本国人过年企盼团圆天性,又觉得应该回老家看看,于是买张慢车票,火车开会儿停会儿地慢慢挪,第二天下午才到家。
他先到妈妈住筒子楼,在门口废弃牛奶箱里摸到钥匙,开门进去。
家里没人,桌上有几盘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东西剩菜,厨房水池里也堆满没洗锅碗瓢盆。宁澜捞起袖子打开水龙头,等半天没有热水,天然气不知道几个月没交,停。
他无奈地给母亲打电话,赵瑾姗不知道在哪里,电话里声音闹哄哄。
进门坐下,妹妹宁萱扭扭捏捏地跑出来说“哥哥新年快乐”,模样
其实他是怕隋懿以后拉不琴。再说,那好看双手,弄伤多可惜。
隋懿问他:“真?”
宁澜故作严肃道:“真,油炸猪蹄解下?”
隋懿发来个黑线表情。
赵瑾姗除夕晚上才回来,身上穿着件喜庆红色羊毛大衣,宁澜看着觉得单薄,问她为什不买件羽绒服,赵瑾姗臭美地在他跟前转圈:“你妈妈今年本命年,就要穿得美美!”
“回来怎不提前跟妈妈说声?在跟姐妹逛街呢,再有俩小时就回去啊。”
宁澜问她燃气卡在哪里,她没心思听,光顾着跟旁边人扯着嗓门炫耀:“儿子回来啦,明星儿子,上电视大明星……”
宁澜挂掉电话,去卧室里找,顺手把被子叠,又把地扫遍,还真让他在床头柜后面角落里找到积满灰尘燃气卡。
小城市没开通网上缴费业务,他乘公交去营业厅,回来路上刷到隋懿朋友圈,晒盘乌漆嘛黑东西,宁澜评论问是什,他回复:炸鸡。
宁澜在公交车上笑到不能自理,给他发语音问怎搞,隋懿说想热下继续吃,结果就搞成这样。两个人东拉西扯地聊几句,隋懿问他吃饭没,宁澜刚下车,顶着呼啸北风往筒子楼跑,对着电话道:“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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