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劲过刻钟才显现,宁澜把上半身衣服脱,慢吞吞地挪到卫生间,扶着洗手台,看镜子里自己。
苍白皮肤上布满青紫痕迹,他恨死这副身体,什都藏不住,等到痕迹消失,又什都留不下来。
隋懿只会记住他肮脏,把这具身体当成藏污纳垢所在,唾弃,厌恶。无意间施予温柔,不过是源于本能罢。
他“有心”,在隋懿眼里永远是“别有用心”,可笑是他还以为能用身傲骨,片真心,把他目光点点吸引到自己身上。
宁澜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抖着肩膀笑起来。
隋懿怒火已经燃至顶峰,他忽然扬起嘴角笑,拧开玻璃瓶瓶盖,然后再次捏住宁澜下巴,两指按住他脸颊,让他嘴巴张开,接着把瓶口塞进他嘴里。
冰凉液体顺着喉管流入食道,让宁澜空荡荡胃里迅速燃起把燎原大火,又像某种强腐蚀性溶剂,让他肠穿肚烂般疼。
他没有挣扎,只是抓紧隋懿手腕,有生理泪水从微睁眼睛里流出来,打湿簌簌颤抖睫毛。
灌下去小半瓶,隋懿就大梦初醒般地停手,把瓶子扔在地上,低声呢喃道:“不准……不准再接近他。”
他给自己行为找到正当理由。是宁澜先不听话,先把他骗得团团转,这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
?没想到又打断你好事?”
宁澜咬紧牙关把眼泪吞回去,哪怕是这样个对他十分不利情形,他都不想用自己凄惨和狼狈博得同情。
他坐回床边,悄悄蜷着肩膀往床里面缩缩:“没有。”
他声音很小,因为就算这说,隋懿也不会信。
隋懿心里宁澜龌龊、下贱、现在又加上条不怀好心,说什都没用。
那人是天上星星啊,而他呢?下水道里捧淤泥,瞎子都会抬头向往星星,而不是低头看他。
宁澜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呕吐不止。他不想吐在地上,可他爬不起来,每当觉得再也吐不出什东西,胃里还是阵阵地痉挛,誓要把身体里所有脏器掏空才罢休。
意识混沌中,他迷迷糊糊地想,这应该就是报应吧?
是他贪心不足,得到温柔,又想
宁澜将隋懿口中“他”定义为纪之楠,抬起手抹抹嘴角,轻咳几声,艰难地扯开嘴角,跟他较劲般地哑着嗓子问:“你还没回答,这样到底……像不像他啊?”
隋懿看着他苍白脸上绽开笑容,突然目眩神摇,身心具震,好像有什东西在脱离身体,好像手上抓住把沙子,攥得越紧,就流失得越快。
他不明白这感觉是什,只知道自己不想看见宁澜这样笑,漂亮双眼睛里没神采,只剩两个黑洞洞窟窿。
“别拿自己跟他比。”
隋懿丢下这句话,不再看他,拿起背包近乎仓皇地夺门而出。
那现在到底在做什呢?宁澜忽然开始茫然。
隋懿靠近他,掰着他下巴,强迫他抬头,把刚才扎得他鲜血淋漓话又重复遍:“陆啸舟可以用这个干/你,不可以?”
宁澜错不眨眼地看着他,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他都能盯着这张脸看到痴迷,看到魂不守舍。
“可以,你想干什……都可以。”
宁澜听见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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