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在左手腕上红玛瑙手串断,十八颗珠子散落,在地板上弹起又落下,直至再也弹不起来,滚落在房间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躺着,渐渐都没动静。
隋懿还是走。
宁澜趴在地上,把红色珠子颗颗捡起来,放在手心里数遍又遍,只有十七颗,第十八颗不知道落到哪里去。
他把珠子挨个擦干净,收进盒子里。关上抽屉时,他看到桌上摆着新手机,打开包装,拿起来摸摸冰凉屏幕,又放回去,再次打开抽屉,把它和首饰盒放在起。
“没有……没有。”
宁澜脸色煞白,嘴唇抖得厉害。
他抬起胳膊想去碰隋懿,隋懿扬手挥开,站直身体转过去要走,宁澜追上去拉住他手:“没有,真没有。”
他耳朵里嗡嗡鸣响,自己声音都听不真切。
从前他什都不怕,不怕被伤害,不怕被误解,倔强和自尊是他身上最后块遮羞布,让他可以把脆弱藏起来,昂着头面对所有风雨。
字,头都大。他觉得几个小时前满心欢喜地买手机回来想讨他个笑脸自己,就是个傻`逼。
“怎,要还钱给?”隋懿反过来问宁澜,“刚才是在算账?算今天花销?”
宁澜不知道哪里又惹恼隋懿,他只觉得很累,扶着椅子坐下来,打开黑白手机计算器,尽量让自己条理清晰:“门票150张,四个人就是600,纪念品528块,加起来1128块,明天打给你。”
隋懿冷冷道:“从前怎没见你这斤斤计较?”
“不是斤斤计较,这不样……”宁澜脑子里团乱,睡眠不好已经严重影响他精神状态,他记忆力天比天差,今天隋懿意外加入进来,还付四个人门票钱,他觉得这个应该当场结算,他怕回来睡觉他就不记得。
可他现在变胆小,他怕再不解释,就再也没有机会。他可以丢掉那块遮羞布,把它踩在脚底下,只要能留住眼前人,哪怕多留会儿,几分钟,几秒钟也好。
他太怕个人面对黑暗。
隋懿背对着他,声音里没有丝温度:“你没有?那那些黑料是凭空捏造?把母亲弄过来也是为演戏给看,是不是?”
宁澜脑中团乱麻,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他喉咙干涩,发音困难,只用力抓紧隋懿手:“你别走,你别走……”
隋懿等不到回答,返身猛地挥开宁澜,宁澜往后趔趄两步,紧接着,连串噼里啪啦刺耳声音钻入耳朵。
“哪里不样?”隋懿怒极反笑,上前两步,手撑着椅背,俯下`身看着宁澜,“你跟陆啸舟也是这样?睡次结次账?”
宁澜口气堵在嗓子眼,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
“说错吗?你出道前不就被包养吗?这种事,也算轻车熟路吧?”
宁澜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反驳关于陆啸舟话题,就代表他心虚,代表确有其事。
隋懿只要想到宁澜曾经在别人身下辗转呻吟,就怒不可遏。见不到宁澜那些日子,他努力说服自己别再去计较那些已经过去事,可陆啸舟出现,仿佛颗指甲盖大小火星,轻而易举地点燃他压抑在心底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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