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不由分说把他弄回床上:“把你保金挪点出来住院会死啊?再这抠门打你屁股啊。”
由于野外生存节目性质特殊,拍摄前节目组给每位嘉宾都买意外险,宁澜和顾宸恺因为拍摄过程中受伤,都将得到笔数额不小赔偿。
宁澜迫于*威,乖乖躺下,并发誓至少在医院待到后天。
方羽走前说:“你手机在枕头底下,昨晚上有个很长号码给你打好几个电话,嫌吵给你关机。”
宁澜摸出手机打开,五六个未接电话都是隋懿打来,还有两条未读短信,条是:【录制快结束吧?】,另条是五个小时后发来:【醒给打电话】
“救顾宸恺那小子弄呗,您可真是大英雄,雪中舍命救人,回头是不是该给您颁发锦旗啊?”方羽没好气道,“医生说,要是再晚点儿,能直接拖出去截肢。”
“截……肢?”宁澜喉咙干涩,吐字艰难。
方羽扶着他喂水:“对,脖子以下全部截肢。”
宁澜咧开嘴无声地笑,方羽用杯子怼下他脑袋:“还笑得出来!”
外头天已经大亮,因着发烧缘故,宁澜这觉睡得扎实。吃点易于消化稀饭,方羽就说下午有个拍摄,晚上再过来。
宁澜做个梦。
四周人声鼎沸,他站在正中央,视线伴随着笑声,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他身上。
他捂住眼睛,传入耳朵里窃窃私语被无限放大,如同柄柄钝刀敲击着他耳膜。他又捂住耳朵,嘲讽、轻蔑笑容映在视网膜上,闭上眼睛也无济于事。
全都是冲着他来。
他想从这个地狱般地方逃出去,跑得跌跌撞撞,不知被谁绊下,摔倒在地,人群蜂拥而至,每个人都来踩他脚,理所当然地指着他骂道——谁让你这坏,你活该,谁让你不自量力,痴心妄想。
宁澜猜他应该已经知道发生什事,只回条短信:【醒,没事】
这个时间那边是深夜,他没想到短信刚发出去,隋懿电话就打来,接通就扔下连珠炮般问句:“吃饭吗?医生怎说?还发烧吗?还
“要不要把平板留给你啊?待在这儿怪无聊。”方羽走前问他。
宁澜摆手:“不要,贪吃蛇还没通关。”
他已经很久没有用智能手机。说他懦弱也好,愚蠢也罢,比尖刀还锋利闲言碎语留在梦里就够,睁着眼睛时候,他不想那些能把他撕碎可怕东西,继续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方羽刚出门,宁澜就爬下床,准备自己偷偷摸摸办出院手续。没想到方羽杀个回马枪,在门口把他堵个正着,冷笑道:“有没有听过‘魔高尺,道高丈’啊小澜澜。”
宁澜晓之以理:“腿没事,烧也快退,回宿舍躺着也是样。”
醒来时,宁澜满头大汗,对焦半晌才看清面前人。
方羽手掌在他眼前挥挥:“做噩梦?”
宁澜转动眼珠,天花板和墙壁都是白色,头顶挂着吊瓶,他在医院。
他又躺分多钟,稍稍缓解刚从噩梦中挣脱出来压抑和紧张,然后撑着胳膊想坐起来,方羽忙按住他道:“你受伤,还在发烧,好好躺着别动。”
宁澜看见自己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左腿,哑着嗓子问:“怎、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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