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懿在他旁边坐下,目光扫过吧台橱柜里琳琅满目酒,又看眼顾宸恺手上杯子:“少喝点。”
“这个没啥度数,还蛮好喝,哥你要不要尝尝?”顾宸恺热情推销。
隋懿摇头,跟服务生要杯啤酒。
顾宸恺目光越过他,仔细搜寻番:“就你个人啊?”
“不然还有谁?”
隋懿立刻想到宁澜,随即又觉得自己怕是疯,开门上车油门踩,头也不回地飙出去。
他知道父亲喊自己回来是为让老师高兴,回家感觉也没有想象中那难以接受,但他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去年春节他本想个人在宿舍待着,顾宸恺和小姨左个电话右个电话地喊他去,他没办法,只好去顾家过年。这种传统佳节在他眼里并无特殊意义,比起群人闹哄哄,他宁愿安安静静地看会儿书。
眼看又快过年,去年这个时候宁澜已经回家,两人直通着微信,除夕夜宁澜还卡点给他发新年祝福……
怎又想到他?
他,眼中带着惊讶。
老师笑弯眼睛:“不敢相信吧?冷静都是装出来,其实比谁都害怕。当年以为自己怕是你放弃这多年努力,自毁前程,以为自己所做切都是为你好。”
说着,老师抬手比划下自己和隋懿个头,曾经只齐他腰小男孩,现在已经比他还高。
“你不在家里这两年,慢慢想通,并不是只有拉琴能证明你能力和价值,放不下其实是自己在你身上付出,还把自己愿望强加在你身上。可路应该是你自己走出来,无论做什事,只要有所收获,那就是对。你心气越高,就越不该装作过来人,把你困在井底,阻止你自己去探索外面世界。”
说到最后,老师欣慰道:“人生在世,最难得便是自由,可以毫无顾忌地做自己喜欢事,这样就很好,老师依旧为你骄傲。”
隋懿烦躁地把车窗打开,然后给顾宸恺拨个电话。
个小时后,他把车停在顾宸恺发来地址附近,下车找圈,在小巷尽头角落里找到曲折往下铁质楼梯。拾级而下,推开面前唯扇门,轰隆音乐声扑面而来。
隋懿只去过轻音乐酒吧,这种24小时营业地下酒吧是头回进。他走到里面,置身其中,确有种可以遗忘外面白天黑夜、今夕何夕错觉。
下午两三点,里面吧台和卡座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隋懿穿过舞池,看见吧台前头灰色头发戴着墨镜人,抬手拍拍他肩膀。
顾宸恺回头时吓跳:“这快!还以为你肯定找不到这隐蔽地方,准备出去接你呢。”
隋懿走时候,隋承刚好也出门,老师在门口叫住他,温柔地给他围上围巾:“你脊椎不好,不能受冻。”
隋懿觉得刺眼得紧,加快步伐往外走。
“隋懿,”老师在后面叫住他,“马上过年,和你爸在家等你。”
隋懿没应,听见父亲说:“要他回来做什?电视上还没看够?哼,整天被群小姑娘围着叫‘老公’,也不害臊。”
“这也是他本事,你少说两句。”老师把隋承按回去,放大音量对已经走到院子门口隋懿喊,“多带个人回来也行,不用跟们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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