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他心中陡然升起股强烈不安感,这股可怕感觉瞬间蔓延四肢百骸,掌控住他思维和动作,以至于手机响好几十秒,他才听见。
按下接通,张开僵硬嘴巴:“喂。”
方羽语速极快:“队长,澜
他顾不得把它扔掉,抱着沾几滴雨水新鲜花束,推开房间门。
里面没有人。
窗户是半开着,最后个离开`房间人可能不知道傍晚会下雨,厚重窗帘被风吹得四下乱舞,雨水透过纱窗打在窗台上,靠近窗台地板湿大片。
在这狼藉状况下,隋懿发现宁澜养那盆植物不见。
不止那盆植物,床上抱枕、玩偶,枕边《基本乐理》,床底下拖鞋,抽屉里零碎物件,柜子里衣服……
大雨倾盆而下,冬末寒雨打在窗户上,顺着玻璃蜿蜒滑下,心头盘绕迷雾也在冷冽雨水冲刷中散去,真相渐渐显山露水。
隋懿扶着方向盘修长手指用力捏紧,过好几秒,随着长长吐气复又松开。
他早就该察觉到,只有在乎,才会使人兵荒马乱。而越是在乎,就越是会百般计较,计较他品行不端,计较他堕落不自爱,计较他为什不喜欢自己。
心仿佛被戳开个洞,潮水山呼海啸般地从里面涌出,所有言不由衷、难以自控,都找到出处。
喜欢他。
女朋友,没有女朋友也可以送给妈妈。”
女孩大概是跨过围栏翻到马路上来。这片是主干道,晚高峰堵车很厉害,隋懿之前开到这片,也遇到过敲车窗兜售小贩。
他心烦意乱,只想红灯快点过去,女孩忙道:“着急去吃饭吗?快下雨,您就买朵吧,在等您人看到这漂亮花,定会高兴。”
隋懿偶然想起昨天陆啸舟好像给宁澜买花,火红束扎眼地摆在桌上,想忽略都不行。
他把女孩手里所有花都买下来。
所有关于个人存在过证明,全都不见。
呼吸在冷冽空气中渐渐失温度。
隋懿掏出手机拨宁澜号码,电话里无穷无尽忙音提醒他,宁澜手机卡丢,和手机起。
这次他没有骗人。
隋懿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回头。从前几次,他转身,就能看到宁澜站在原地等他。
早就喜欢上他。
到小区楼下已是华灯初上,隋懿乘电梯上楼时候,心跳得很快,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笃定地相信宁澜也是喜欢他,不然不会为他做到那个地步。
他想见宁澜心从未如此迫切,迫切到没有时间去思考宁澜为什倔强地不承认喜欢他。
用钥匙打开门,屋里是黑暗,开灯瞬间,隋懿看到那束花还孤零零地立在桌上。
车流缓慢往前挪动时候,隋懿看眼躺在副驾上花,心中忽然涌上股难以名状情绪。
这感觉他并不陌生,每次和宁澜接吻时候,拥抱时候,看着他为自己做饭时候,冲自己笑时候,还有他戴上自己送耳钉,仿佛在说“属于你”时候,听到他声音、收到他短信才能安心工作时候……
任何时候。
这跟以往他对其他人产生感情都不样,不是向往,不是憧憬,更并非友谊。
是种他二十年来第次尝到新鲜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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