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张宁,不是宁澜。”宁澜冷静得像在讲别人故事,凑近才能看见他眼底坑洼不平裂缝,“为什改名换姓,为什走,你还不知道吗?”
“澜澜……”
隋懿轻声唤他,还想再说什,被宁澜打断:“因为做谁都好,不想做宁澜。只要不叫宁澜,就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没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地踩,骂,也没有人怀疑,赶走。”
自问自答之后,他目光逐渐涣散,仿佛陷入某个自怀疑困境,茫然道:“……除抱有不该有期待,还做错什啊?你告诉,还做错什?”
说到最后,声音里都带孱弱哽咽。
他整理东西远没有从前动作麻利,收拾到半就不停地回头检查之前放进去东西。
隋懿上去帮忙,宁澜不要,隋懿于是想喂他吃点东西,把蛋糕上草莓叉起来送到他嘴边,他不耐烦地抬手挥开,力道有点大,推得隋懿往后踉跄步,叉子和草莓掉在地上。
空气静止几秒,宁澜深喘几口气,说:“你走吧,谢谢你今天帮忙,医药费会拜托方羽带给你。”
说着,他转身去房间把琴盒拎出来,打开摆在隋懿面前:“你弓被弄坏,如果还有需要话,可以赔你支模样。”
隋懿低头看坏掉弓,断裂部分用胶带缠几圈,看起来有点滑稽,就跟碎掉珠子强行用金属固定住样,掩耳盗铃般地在掩饰着什。
寿命。”
医生话已经有所保留,言外之意就是此病无法根除,从现在开始,张婆婆生命就进入倒计时阶段。
宁澜愣会儿,也觉得自己这问题着实好笑。恶性肿瘤,哪有治得好?
晚上宁澜准备回趟家,拿些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虽然医院里什都有,婆婆还是住得浑身难受,吹空调不习惯,加湿器也用不习惯,问得最多就是“咱们什时候回去”。
“婆婆不乖哦。”宁澜按住她闲不住手,“先前不愿意看医生,婆婆总拿隔壁小孩儿怕打针躲起来事嘲笑,现在轮到您自己,可不能双标哦。”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自怨自艾过,家人
“模样?”隋懿重复这个词,又像在自言自语,“世界上怎会有两个完全相同弓?”
这支弓上刻着宁澜未曾宣之于口爱意,对他来说是独无二、无可替代。现在弓断,代表宁澜对他爱也没有吗?
隋懿控制不住自己这想,他呼吸滞涩,心慌躁郁齐涌上心头。
未待他稳住心绪,宁澜幽幽地问:“那,世界上有两个完全相同人吗?”
隋懿抬头,犹疑地看着他。
婆婆成天和年轻人混在起,也知道“双标”意思,讷讷地躺回去:“那行吧,你让医生快点治,开点特效药,想早点出院。”
宁澜笑着应下。
刚走出医院,脸上笑容就不见,宁澜抬起头,木然地望夜空。隋懿知道,那是种悲伤绝望却又只能听天由命疲惫。
隋懿在回去路上下车给他买块草莓蛋糕,宁澜没拒绝,捧在手上盯着看路。红灯停在路口时,隋懿倾身帮他打开,小勺子放在他手里,他却不肯吃,兀自看着,动也不动。
回到家里,宁澜就拿个包开始往里面装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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