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分钟,尹澈眉头才舒展开。
蒋尧轻轻地将他重新放平在自己床上,接着蹲下去,替他脱鞋。
尹澈脚有点冷,袜子摸上去也是凉。横竖没事,蒋尧坐在床边,握住他脚踝,放到自己腿上,想裹进衣服里替他暖暖。
兔崽子脚踝骨节很硬,像他脾气样,蒋尧却忽然摸到样软塌塌东西,像是绳子。
蒋尧隐约
被他同桌打死。
“你先回去吧,总有办法,大不趴书桌上睡晚。”
章可:“好吧,有事再喊。”
等章可走,蒋尧先开足暖气,寝室里温度慢慢上去,觉得热,才开始脱衣服。
脱尹澈衣服。
司机望着夜色中两个少年合二为背影,心中不由地感慨:青春啊……
十点还没到,宿管见他俩晚回,没说什,这周很多学生都没回家,留在学校复习,晚上出去活动不奇怪。
蒋尧背着睡着尹澈上三楼,刚好遇到出来串寝章可。
章可眼睛瞪得溜圆:“你你你把澈哥怎!”
“小声点,你澈哥困。”
从东城八中到西城中,不过三十公里。
但这三十公里,隔百万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个人相遇是种奇迹。
蒋尧是他生命里奇迹。尹澈心想。
但他还需要另个奇迹。
上天真会赐予个人两次奇迹吗?
成希望今晚能送你回学校,可以帮实现吗?”
“……”尹澈不知道还能说什。
少年人笑得纯粹,不含丝杂质。
不忍再拒绝。
“……好吧。”
他站在床边,左手扶着尹澈后背,右手脱校服外套。
这个姿势,尹澈被他半搂在怀里。
衣服脱完,他还有点不舍得放手。
兔崽子歪着脑袋,眉头微拧,好像梦里也有什烦心事。
蒋尧手隔着毛衣轻拍他后背,在他耳边低声哄着。
“哦哦哦……”章可立马压低声音,跟着他俩走,“你不是回家吗?怎又回来?”
“还不是为他。”蒋尧颠颠背上人,睡得很沉,点没被吵醒。
到306门口,才想起没有尹澈寝室钥匙,又不好搜身翻书包,蒋尧只能暂且把人背回自己宿舍。
章可帮他掏出钥匙开门,看着蒋尧将尹澈放平到床上:“那你今晚睡哪儿啊?总不可能挤张床吧?”
蒋尧倒是想挤,但就怕眼睛闭,睁不开。
出租车下高架,车速放慢,拐五六个弯后,缓缓停在中校门口。
司机转头:“到,现金还是……”
“嘘……”后座男生食指抵唇。
另个男生靠着椅背,神情恬静,呼吸平缓地睡着。
蒋尧付钱,把书包背到胸前,下车走到另侧车门,打开门,弯下腰,将睡着人轻手轻脚地扶出车,转身背起来。
他们俩运气挺好,刚走到路口就遇到辆空车,坐上去时候九点刻,到学校四十分钟,应该赶得上。
出租车里空调温度打得很高,吹得人困乏。
平常总是话很多蒋尧全程都很安静,尹澈忍不住往旁边瞥眼,发现他闭着眼睛,似乎在小憩。
尹澈目光转向车窗外。
司机避开市区拥堵路线,挑条高架路,路畅通,车速飞快,个个路灯在视野中迅速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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