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胃里太空
缘故，他还是觉得胃里不得劲儿，想蜷腿缩
会儿，又顾及谈容在旁，坐姿实在难看，只能忍着。
“想去卫生间？”谈容想到输液患者最容易遇到尴尬问题。
“不是不是。”竹言蹊连声否认。
和人体排水相比，嫌弃坐姿难看就算不上什
。
他不想让谈容误会，慢吞吞地委婉道，“
想抱会儿肚子，但是这个踩杠太低……”
竹言蹊不解地掀高眼皮。
“以前不该说你好养，”谈容轻笑，长腿交叠，跷腿都翘得优雅得体，“太让人操心。”
两天不见折腾生病也就算，脱水还能谨慎小心地让自己渴着，能不让人操心。
竹言蹊在杯口遮掩下撇撇嘴，少量多次喝完杯里热水，不吭也不响，只用眼神和谈容交流。
这模样简直像在无声顶嘴，就算不好养，该乖时候也能乖起来啊。
“来，试试看。”白汽稀薄稍许，谈容递交纸杯，虚虚握起刚才扣悬杯口右手。
“谢谢谈教授。”竹言蹊道谢，唇面贴上纸杯，抿相当小口。
温温热热水滑进嘴里，沿着嗓子路往下，没等流到胃部，水分就荡然无存，只有喉管残留下被润湿舒适感。
竹言蹊脱水下午，又烧着头，之前也是渴极，怕吐没敢喝。
当下摄入丁点儿水分，品味半天没品出不适，连忙放心大胆地再喝小口。
去给你接杯水，你小口小口地慢慢喝，润湿喉咙就行，不会吐。”
竹言蹊显然处于极度缺水状态，输液尽管可以补充身体水分，但嗓子眼里干渴是没法缓解。
谈容走到饮水机旁，从取杯器抽支次性纸杯，接小半杯开水，原路返回。
竹言蹊伸出右手，作势想接。
谈容手躲，没让他碰到：“等等，很烫。”
抱姿势就丑。
他后半句还没说全，谈容已经然颔首。
竹言蹊含着最后几个字，眼睁睁看着谈容向他坐近些，同时脚踏上他这边
谈容唇角微挑，任凭他卖乖，心里半无奈半好笑。
纸杯丢进过道边垃圾桶，竹言蹊借着玩手机机会，给上晚课袁易阳留言，让他下班不用过来，自己有人接送。
在这个过程中，他时不时踩上踩杠，再放下脚，上身间或小幅前倾，不断调整角度。
“怎？”谈容表面在拿手机收取邮件，余光始终落在竹言蹊身上。
竹言蹊闻言坐直，看着谈容欲言又止。
“现在竟然觉得纯净水都是甜。”竹言蹊扯句嘴皮子。
谈容偏头看他，神情深沉不明，鼻腔短促又叹口气。
“干、干嘛这看着？”竹言蹊重把水杯举到嘴边。
“有点后悔。”谈容低缓道。
后悔什？
纸杯隔热性差，开水温度不打折扣地熨热杯壁，饶是谈容也单单用五指扣住空出杯口，没有接触下面部分。
医院输液椅普通简约，扶手是不锈钢细杆，没有置放杯子空间。
谈容始终扣悬着纸杯，手腕轻晃几下，杯中未满水跟着摆动，释出白汽氤氤氲氲，升腾翻涌。
竹言蹊光是旁观看着，就能想象出水汽呵在手上温度。
谈容脸波澜不改，审视艺术品般瞧着杯口，好似完全感觉不到热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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