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亭想起那些血肉无存白骨,又叹口气,顾云起瞧着他侧脸,觉得谢兰亭方才说那句“万般风雪催不折”该用在他自己身上才对,揽月仙君跌落云端,遭人背弃,沦落到这样地步,却依旧满腔诚善,还愿给那些不归人点盏灯,即便他们从来都不认识。
不像自己,颗心早已薄凉如水。
“如果念家已经把消息带过去,那看眼就走。”谢兰亭懒懒往房顶上躺,“去解毒,去成亲,闻人小友,咱俩该别过。”
顾云起默然,谢兰亭笑吟
谢兰亭正感慨,冷不丁手腕沉,他回头,发现手腕被死死拽住,顾云起下大力气,他面颊肌肉咬紧,竭力压抑着什,瞳孔震颤,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失真,他声音从唇缝里挤出来:“你怎知道他万般风雪催不折?”
外人就算编,也只会编些空泛话,毕竟在他们眼里,顾云起是个没爹娘教养,浑身上下除父辈名声外没半点镀金处混吃等死玩意儿。
谢兰亭总不至于告诉他,曾通过本书看过顾云起平生,别说他干什,就是心里想全都清二楚,谢兰亭也不知道面前人怎突然情绪就不对,跟踩尾巴似。
“当然知道,”顾云起听见谢兰亭说,“还敢讲,这世上没人比更解他。”
顾云起只觉得刚才喝下去酒后知后觉烧起来,把他脑子都要烧糊,谢兰亭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
顾云起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要就是喝多听错,但听墙角暗卫们纷纷点头:没错说就是家少主!
谢兰亭继续感慨:“他很好。”
顾云起差点就脱口而出“可你根本没见过他”,但他好悬是忍住。
顾云起想想,可能是婚事谈妥后御剑宗某些人在谢兰亭耳边胡编,心情复杂,明知故问:“是你们相处后得出结论?”
他意在委婉提醒谢兰亭,道听途说不可信,他顾云起不是什好人,但谢兰亭摇摇头:“没有,们甚至没见过面。”
反正谢兰亭是清醒得很,他屈指在顾云起手腕上不轻不重弹,顾云起下意识松开手,谢兰亭好整以暇,给顾云起情绪找个正当理由:“你是醉吧?醉就下去休息,不然送你回客栈也行。”
顾云起按按手腕,他本就少年老成,方才情绪破口子没忍住,但要收也快,起码能压得面上看不出来,他心里惊涛翻涌,声线却已经恢复平常:“没醉。”
谢兰亭打量他两眼,似乎在确认小子到底清醒不清醒,嘴上继续跟他说话:“天亮后去趟紫花镇,而后就直接走。”
顾云起放下手:“你去紫花镇,是为那些被害死镇民?”
“主动找上去,总得有始有终,那些可怜人消息总得让人知道,他们尸骨也得有人收敛。”
没错,在你面前你都认不出,顾云起循循善诱:“那其实你也不够解……”
谢兰亭斩钉截铁:“但他就是很好。”
顾云起:“……”
好,现在他怀疑谢兰亭喝醉,醉鬼话不能当真。
“真,”谢兰亭自顾自道,“万般风雪催不折,自有朗心向明朝,他那样人物,以为永远只能在书里见,谁知道他没从书中走出来,是走进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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