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谨逸道:“那你知不知道,昨天那碗石榴是曼玲剥给你?”
见凌子筠茫然表情,他习惯性地去揉额角,叹声自己真是为这对母子操碎心:“石榴剥起来很麻烦,她完全可以让帮佣来做,但她自己帮你剥,她又不敢拿刀,肯定只会用手剥,还把每粒石榴末端都挑得干干净净,连手指尖都被染黄。”
他昨天捏住曼玲指尖时候还觉得奇怪,她爱当富贵闲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又那爱干净,怎指尖上会有抹不掉暗黄,等到看到那碗石榴时才明白原因。
“她不是不想做个好妈妈,而是她不会做个好妈妈,她自己都还没长大,又怎去顾个青春期小孩。”想到曼玲被惯坏也有他份责任,齐谨逸愈发觉得头痛,觉得对不起眼前小孩,“她不是刻意要忽略你,而是……”
其实凌子筠足够聪明,也清楚曼玲是什样性格,这些话点到即止就好,余下事情他自己都能想明白,但解不代表能理解,要让个十七岁,连自己世界观都还没定型少年去理解释怀另个人做法,未免也太过不近人情,强人所难。
谨逸依旧毫无愧意地帮他把剩下半个白眼翻完,反正都是他埋单:“你这样很蠢,还自以为很聪明。”
凌子筠反常地没接话,脸上也没有不服气神色,平平常常继续喝汤吃面,就好像认同他说法样。
齐谨逸敲敲桌子,凌子筠视线挪过去,看见他修剪整齐指缘和打过蜡甲面,听见他说:“——不管怎样,亏都不能白吃,不然靠自己,不然靠家里。你要不然就还手打回去,哪怕花钱找人都好,打到他们不敢动你,要不然就让大人来解决——先生,你今年到底是在读高二还是在读幼稚园小班?”
正好将匙面汤送进嘴里,错过出声讽刺最佳时机,凌子筠想想,无所谓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齐谨逸顿顿,看着小孩匀称却略显单薄体型,又看见他不带丝薄茧白皙指尖,意识到不能把自己情况代入到他身上,叹口气,替换掉教唆小孩去打架说辞:“不要觉得不屑,你是凌蒋家小孩,既然有这个条件为什不利用,你觉得不告状精神上很清高,别人输你什,还不是打你打得很爽。这种事上没有退步海阔天空,吃闷亏永远不会有好结果。”
该懂事人无比天真,该天真人心思沉沉,齐谨逸心疼小孩,连替曼玲开脱话语都说得涩口。
看着碗里被匙羹搅得不断沉浮葱花,凌子筠撑着脸侧,部分思维在消化齐
耐心地听他讲完,凌子筠漫不经心地回应:“你废话好多,都学不会精炼。”
“是,你知道说话精炼,还乖乖给人家打。”齐谨逸不悦地瞥他眼,想说以后有什事可以跟他讲,却又发现他没有立场这说,只能烦躁地叩叩桌子,“……无论怎样,曼玲都不会不管你。”
匙羹轻轻撞下碗壁,凌子筠跳出打架事件本身,陈述个客观事实:“她没有管过。”
他声音很轻,语速很慢,句子本身让齐谨逸听得头疼,说出句子语气又让他听得心软。沉默片刻,他没头没尾地问凌子筠:“你是不是喜欢吃石榴?”
凌子筠不明所以,简单地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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