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筠穿着件贴绒厚帽衫,路脑子空白地被扯过来,看着这片许久未见风景,不知该以哪种心情面对。
人是惯性动物,他不擅长让感情太过外露,时间久之后感官就像被磨钝,什情绪都是缓平像被薄膜裹着,心里倒数十秒就能压下,就像眼下,他以为他会心潮起伏,却也只是看着起伏海面恍惚出神。
时间仿佛跟五岁那年生日重合,他看见小小他在海滩上疯跑,在防浪堤上爬上爬下,回头时已看不见牵他来温柔女人。
许多人在忆起某些往事时候,会在脑中以第三视角重现当时场景,看见自己做出种种事,像在看部戏
他根本就没有许愿。凌子筠咬着蛋糕垂下眼,口中香甜味道勾得些儿时记忆涌上心头,便随口道:“希望能去明景湾看海。”
话音刚落就看到齐谨逸站起身,去问管家要车钥匙。
“没说真要去……”凌子筠叉子差点戳到舌头,“你不是不舒服?”
齐谨逸被他这幅生动表情惹得胃热,食指转着车钥匙:“开车时候不会晕。”
这座城市本身三面环海,明景湾是片小海湾,离凌宅最近,既然小孩想看,齐谨逸就自觉好人做到底,反正他做事向随心,看海吹风也惬意。
人觉得他用心诡异,于是干脆扯谎。
昨晚事情过后,他大概猜出凌子筠在凌家其实并不好过,便也不问管家为什不帮他准备生日会,只认真帮他往蛋糕上插蜡烛。
对齐谨逸干脆道歉还算受用,凌子筠点点头,没问其他,很生硬地道谢。其实他自母亲去世后就没有庆生习惯,但齐谨逸昨天刚帮他,今天又冒雨给他带回蛋糕,任他再任性也不好拉下脸来拿乔。
他看着那个小巧精致芒果蛋糕,伸手拈块果肉准备放进口中,被齐谨逸拦住手腕:“蜡烛都没点,急什。”
“形式主义。”凌子筠把那块芒果扔回蛋糕上,在雪白奶油上砸出个小坑。
“还在下雨……”凌子筠发现齐谨逸是真打算带他去海边,难得露出几分慌乱,“蛋糕也还没吃完。”
看出小孩不是真心不想去,齐谨逸把他拉起来:“雨是水,海也是水,样。蛋糕带着路上吃。你衣服穿多点。”-
车子往外开出数十分钟就可以见到海,路沿海而行,又过十多分钟才转出公路,直接开到海滩停下。
见雨势不大,齐谨逸泊好车,手拎着凌子筠,手拎着蛋糕盒子,让凌子筠打伞,在细雨中踩上湿软沙滩。
雨丝绵密,将天海串在起,远远海面上有数艘航船,亮着星点灯,直铺到天际。时间不对,天气也不算太好,海滩上游人很少,三三两两聊天散步。
“好歹走个过场。”走得实在敷衍,齐谨逸灯也不关,把数字模样蜡烛点起,催他许愿。
凌子筠不情愿地把眼睛闭上,片刻又睁开,吹灭蜡烛。
“许什愿?”齐谨逸帮他把蛋糕切分成件,“没来得及买礼物,说说看愿望是什,可以实现话就当礼物送你。摘星星摘月亮那种不行。”
“愿望就是希望你上位失败,分不到凌家家产。”凌子筠接过他递来蛋糕和叉子,嘴上依旧不客气。
齐谨逸被逗笑:“麻烦你现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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