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什鬼话都说得出来,凌子筠笑出声:“……哪是因为菩萨保佑……”
“菩萨真很灵,”齐谨逸很肯定地说,稍稍压低些声音,“因为之后有天晚上,偷偷跑来佛堂,跪
“那你跪得那直干什,”凌子筠心疼地伸手拉他,“怎这不懂变通?”
“懂啊,”齐谨逸笑笑,“不过本来就是做错事,伤他们心,该罚。”
凌子筠瞪着他:“你做错什事,跟你又没有血缘关系,性取向不同又不是错!”
“有些对错不仅仅是靠自己认知来分,”齐谨逸揉揉他头发,“不管自己怎想,伤他们心都是事实,不过是跪个钟头,说是自欺欺人也好,换个心安理得咯。”
未定型世界观争不过定型世界观,凌子筠闷闷地垂下头去,也直直地跪好身体。
佛堂中供有莲花长明灯,案台上供着新鲜瓜果,齐谨逸直直跪在蒲团上,仰头看着慈眉善目木雕菩萨像,觉得切都刚刚好。
仿佛天意如此,他上有大哥下有小妹,传宗接代轮不到他,他对家业不贪不争不抢,家人觉得本该如此又觉得对他有所亏欠,也没有东西能拿来威胁他,只能稍稍容许他任性。凌子筠在凌家地位尴尬,对其他几位堂兄暗中争夺无所知,凌家也乐得放他马,让其他凌氏子弟少个竞争者。
亲缘近得能让他们相识相遇,又不至于为世俗所不容,齿轮严丝合缝地咬合转动,他们得以无风无浪地相恋,唯需要顾虑就是彼此感受而已。
多神奇。
身后门被蓦地推开,个人影小跑过来跪在他身边,急急抓住他手。
“讲小时候故事给你听好不好?”看小孩不高兴,齐谨逸拉他聊天,“小时候总是调皮,掀女生裙子,打同班小朋友,整天都被拖来这里罚跪,那时候好惨,要被藤条抽,还要跪得很正不能动,动下就加多十分钟。”
凌子筠手微微动下,仍抿着嘴不说话。
“那个时候好气,看着这些佛像,觉得又假又虚伪,心里在想——”他扮出奶声奶气声音,“——如果真有菩萨,菩萨又那慈悲,为什看被打都不来救?”
心里火气消得很快,凌子筠握拳忍忍,还是被他扮小孩声音逗笑,打他下:“定是你太不乖,连菩萨都觉得你活该!”
“是,”齐谨逸笑着挡下他软绵绵攻击,做双手合十状,“所以呢,有次被打完,就哭着跟菩萨许愿,说从今以后会做个乖小孩,菩萨定要好好保佑,不要让再被打,结果你猜怎样,他们真就不打,菩萨是不是好灵?”
齐谨逸被吓跳,看到凌子筠紧抿唇线,好笑地拍拍他头:“怎过来?”
“伯父有没有为难你?”凌子筠上下检视过他圈,又摸过他手臂,“有没有罚你?”
“有啊——”齐谨逸委委屈屈地勾着他脖子蹭蹭,“他要在这里跪个钟,罚个钟不能见到你。”
凌子筠原本紧张表情变作无语,好笑地推他把,又在他身侧蒲团上跪正,说:“陪你。”
齐谨逸知道阻拦他也是在做无用功,只让他换成跪坐姿势,要他不要直直地跪着,说会伤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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