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予被送入急救室。
随车而来路祈和莫云征在外面等。
走廊弥漫着消毒药水味道,触目所及都是冷冷白,不时有来急诊兽化者,多是外伤,或流血不止,或哎哎痛叫,刺目红是除白以外唯颜色。
稀里糊涂跟着过来莫云征,到现在也没搞清楚状况:“到底谁干?为什袭击胡灵予?”
路祈低头坐在长椅上,言不发。
车灯强光映亮梧桐林。
路祈立刻举起手臂,大声喊:“这里——”
医护人员带着担架迅速赶来。
“他头受伤,身体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到还不清楚。”路祈飞快向医护人员说明情况,身体稍稍让开,腾出空间给医生们施救,手仍捂在小狐狸头顶。
医护们动作利落地检查伤口。
四目相对刹那,莫云征仿佛被刀锋掠过,遍体生寒。
这个路祈他没见过。
明明浑身湿透,却散发着骇人冷冽,像野蛮丛林里存活下最后头鹿,时刻准备撕碎每个进犯者。
远处传来救护车鸣笛,打破凝固空气。
路祈也终于认出树上红腹锦鸡:“莫云征?”
只红腹锦鸡听见动静,在雨幕里循声飞来,越过棵又棵金色梧桐,边找边腹诽该不会又是那只美洲豹吧,就不能安生会儿?
寻来寻去,竟又回到曾被猛兽利爪肆虐过可怜小树上。
雨势趋缓,乌云变薄些,天幕终于有几许幽光,从繁茂枝叶缝隙透下来,驱散暗夜无边黑。
莫云征没看见美洲豹,却看见两个更加熟悉人。
平日活蹦乱跳小学弟,此刻躺在地上,脸颊被雨水浇得发白,嘴唇几无血色。
就在莫云征以为自己等不到回答时,路祈终于哑着声音道:“不知道谁干,没追上,让凶手跑。”
“别这自责,”莫云征半靠推理半靠猜,“你叫救护车对吧,要没有你,后果更不堪设想。”
路祈抬起头:“要是早点看到信息,他根本不会受伤。”
路祈知道人家是专业,却还是忍不住道:“你们轻点。”
他从没用这软语气跟谁请求过。
急救医生早见惯各种情况,丝毫没耽误诊断速度:“头部外伤,暂时没发现其他伤口,”然后招呼旁边,“上担架。”
雨又大起来。
辆救护车在凌晨空旷道路上疾驰,最终停在市兽化觉醒医院门口。
红腹锦鸡这才看明白,路祈摁在胡灵予头顶手,是拿训练服当“临时纱布”捂住伤口止血。
锦鸡短促鸣叫,意思是你等下!
也不管路祈听不听得懂,叫完便展开翅膀,头也不回飞走。
两三分钟后,结束兽化套上衣服莫云征又从雨里狂奔折回,路奔到两人身边:“发生什?”
“兽化袭击。”路祈话音未落,救护车已呼啸而至。
路祈上身赤膊,脱掉训练服攥在手里,手掌连同团成团训练服并压在他头顶。
动作果断,无丝毫迟疑,却每个细微里都透着小心翼翼。
雨水还来不及冲刷掉所有痕迹,比如路祈手上血,还有胡灵予身下被染红梧桐叶。
莫云征大脑空白,真,呆若木鸡。
摁住胡灵予头顶路祈,感知到异样,猛然抬头,犀利视线瞬间锁定红腹锦鸡方向,直觉准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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