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将那只持枪
手往上
抬。
“砰砰砰砰——”
连续不断枪声，全部射向天花板。
直到子弹用尽，聂刚强手指仍在扣动，似乎那已经成
某种执念。
谢思芒“啧”声，松开手。
幽暗视野中，两个侦查科队员重伤在地，陷入昏迷，仅剩聂刚强坐在他俩身前，以血肉之躯为屏障，持枪手颤巍巍对准不远处鲸鲨。
小狐狸和梅花鹿胸前都印着血手印，那是侦查科长刚刚推搡留下，为唤醒他们。
而现在，聂刚强那条胳膊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为抵御鲸鲨叫声，他用最后残留丝清醒给自己肩膀枪，流出血把深色外衣染得更深。
面对枪口，谢思芒却完全不躲，语调带上笑意：“你现在还扣得动扳机吗？”
他声音已经恢复正常。
两个被抡到地上原本想再爬起来侦查科队员，动作也变得迟缓，脸上流露种欣然迷离向往。
那叫声还在继续。
是鲸鲨。
在场每个人都还在潜意识里存有最后丝理智，这是鲸鲨在叫。可是听着，那声音分明来自四面八方。
群沉睡在海底远古巨兽，悠然苏醒，用叫声冲破厚厚海水，连接重生喜悦与欢欣，诉说被遗忘伤感与悲凉。
中，从头颅到背鳍，从肌肉到力量，现在已经蔓延到声音和皮肤。
也就是说，眼前才是涅槃药效下，鲸鲨最终兽人化形态。
“
有只孔雀，叫招摇，本来应该早就到这里跟汇合，现在还没到，恐怕也是栽在罗队长手上……”
鲸鲨缓缓说道。
“所有人都怕他，怕被招摇开屏蛊惑，招摇对自己本事也十分骄傲，但他却心甘情愿跟随，听命于……”
聂刚强胳膊无力地坠到地上，射击动作终于停止。
“就这
舍不得，”谢思芒居高临下，“连几颗子弹都舍不得留给。”
聂刚强冷笑，却丝毫没有柔和他坚毅棱角：“你这能耐还、还要什枪……插个翅膀，飞吧……”
“飞是要飞，不过飞之前——”谢思芒转过身，看向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清醒过来两个小朋友，“咱们得有始有终。
鲸鲨叫声结束，似有若无余音却在狭小空间里久久不散，闭上眼，仿佛仍有声音在海水里流动。
聂刚强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想扣扳机，却只能让胳膊抖得更厉害。
谢思芒微笑上前，伸手握住侦查科长颤巍巍手：“把枪给吧，逃跑时候正好可以防防身。”
聂刚强握紧不松。
谢思芒眯起眼，正欲发力强夺，却感觉到聂刚强手忽然稳。
所有深陷其中人，被呼唤，被倾倒，被陶醉，最终心甘情愿沉入海底。
“砰——”
第四声枪响。
火光未暗，硝烟尚在，胡灵予和路祈忽然感觉到自己被猛地推下。
他俩缓缓清醒。
“不是因为涅槃，而是因为比他更懂得掌控人心……”
谢思芒声音远去。
遥远不知名处，却传来另个幽深空灵叫声，像在海底另端，穿越海底深沟，翻过海面巨浪，历经千万里才来到你面前。
小狐狸和梅花鹿紧绷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身体也跟着放松，仿佛置身海面之下，随着海流轻轻飘荡。
聂刚强举着枪手也开始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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