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走远又回来,原来是去阳台取衣架。
“为
静得只剩女人隐隐抽泣声。
女人?
突如其来寒意让郑落竹打个摆子,他忘客厅里还有个人。
抽泣声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没会儿。
他爸妈已经死,是,已经死很久,久到他已经快忘他们样子。
可为什眼前两个人是如此逼真。
他们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恶鬼,披着名为“爸爸”“妈妈”皮囊,借尸还魂。
“你个死崽子,连‘爸’都不会叫声,啊?”男人怒气冲冲走过来,把将他从墙角拽出,单手拎到暖气片旁边,拿晾在暖气上鞋带将他双手捆到暖气管子上,“天不收拾你都不行——”
绑好后男人喘口气,舒坦,晃晃悠悠去厕所开闸放水。
女人原本只是随口骂,没想到还真说中,当下尖叫起来:“你不是说过你不赌吗!”
“你懂个屁,今天本来能翻本,就怪他妈老李非在赢得正顺时候给打电话……”
“你总有理由!就问你,这多年,你赢过吗,哪回不是赢小钱输大钱,都说过多少次,你就是没有赌命……”
“啪!”
男人巴掌打断女人话,也打断屋内争吵。
靠墙张方桌旁坐下,用扔在桌上瓶起子起开啤酒,咕咚咚先给自己倒杯。
只是踹脚。
比郑落竹预想恐怖,要轻松多。
耳内恐惧值提醒,回落到60。
女人倒啤酒倒得太猛,白色啤酒沫溢出廉价玻璃杯口,淌下来,流得满桌都是。
又由远及近。
郑落竹不敢抬头,直到头顶上笼下来片阴影。
“为什要惹你爸爸生气?”
又轻又温柔声音,来自地狱。
郑落竹怯生生抬起头,逆着光,看不清她脸,却看得清她手中金属衣架。
郑落竹疼得厉害,手腕疼,胳膊疼,浑身都疼。
可这种惩罚太熟悉,以至于他反而没那害怕,顶多就是贴着暖气片睡宿,姿势难受点,手腕麻木点,等到明天早,大人还是要来给他解开,因为他要去上学,不去,老师会来问家长。
厕所传来马桶冲水声音。
男人迷迷瞪瞪走出来,打着哈欠,看也不看客厅眼,直接回屋睡觉。
随着卧室门“砰”地关上,客厅恢复寂静。
女人红眼,忿恨目光像要杀人,可终究,还是没有扑过去。
男人无动于衷地绕过她,准备回屋。
郑落竹缩在墙角,把自己尽可能缩成小团,缩得太用力,刚刚被踹到地方疼得厉害,可他顾不上疼,只想把自己缩小到谁也看不见。
男人还是看见他。
四目相对,郑落竹浑身冰凉。
她低头凑过去想要先嘬两口,防盗门忽然被人“咣当——咣当——”砸得极响。
女人脸下子黑下来,骂骂咧咧走过去开门:“你怎不死在外面——”
门开,个双眼布满红血丝男人走进来,无视地上拖鞋,大咧咧进客厅:“老子天天累死累活为谁,还不是为这个家!”
女人冷笑着跟进来:“为这个家?看你要不是把兜里钱全输光,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个家。”
被戳到痛处,男人下子来火:“妈逼,今天点子太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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