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按在额头上,恍惚间想起之前事情,还当是自己又做场噩梦。
直到他拿起床头柜上手机,点开看到
凌颂流着泪那双眼睛,反复在眼前浮现,挥之不去。
他回来第年零六天,他知道,他哭,他说害怕。
要怎做才能让他不再害怕?
对不起。
凌颂昏睡到第二天清早,他妈来敲门叫他起床才发现。
浑浑噩噩脑子里完全丧失思考能力,温元初声音被屏除在外,变得混沌不清,他给不出任何回应。
静谧房间里只有挂钟指针走动些微声响。
长久沉默后,温元初去浴室拿来热毛巾,递给凌颂。
更放轻声音,像是怕再吓到他:“很晚,你去睡觉吧,这些都是从前事情,不要再想。你不要怕,过去事不会再发生,跟你保证。”
“你现在不想见到,就不出现在你眼前。你可以慢慢想,等你想明白,还有什你想知道,都可以告诉你,从今以后,都不会再骗你。”
那些人像是直在监视你,让你觉得害怕难受,所以撤走部分人,就因为这个,给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可乘之机。”
“都是错,没有护好你。”
“将马太傅从你身边撵走,是因为他过于迂腐,教那些刻板为君之道,在那个乱象频生时代根本不适用,只会带你走上歧途,可嘴笨,不懂得跟你解释,只会强硬地做认为对事情,让你误解。”
“你因马太傅事情伤心气恨,不敢再随意动你身边人,怕更惹你不高兴。你那个师父,分明早就怀疑他居心不轨,但没有确凿证据,直按捺着没动他,到头来反而害你。”
“从前直骂你无能废物,其实才是最无能那个,自以为是做事情,结果却造成最坏后果。”
于是接着打针吃药,又在床上睡整天。
在那些徘徊不去梦境里,他看到许许多多人,最后是温彻。
那双冰冷淡漠双眼,逐渐变得哀伤。
那个人也变成温元初。
周清早五点不到,凌颂再次醒来,身上热度已经退。
温元初起身离开。
等他脚步声远去,凌颂才似如梦初醒,爬回床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丝缝隙不留。
仿佛这样就能回避心里不断冒出来那些恐惧之意,不至于再害怕得浑身发抖。
将将退下去低烧,很快又蹿起来。
温元初走出凌家,独自人在微凉夜色中站许久。
“凌颂,做过很多错事,可真从没想过要害你,喜欢你,直都喜欢你,怎可能会害你。”
“这辈子前头十几年,你把从前事情全都忘,不甘心被你忘得这彻底,知道那个人是你又不想承认他是你。所以才会说那些气话,用那样态度对你。你记忆回来后,高兴得几乎要发疯,但是很快就发现根本不敢让你知道,就是你前世最讨厌那个人。怕你知道,再不会理,会躲得远远,是个懦夫,也是个懦夫。”
“凌颂,对不起。”
温元初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凌颂始终低垂着脑袋,没有出声。
他或许信温元初说都是真,但他本能地觉得害怕,甚至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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