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你……”
“用刀刺中你妹妹。”
雾散开。话语是最残酷利剑。它搅烂纪询心。
现在,这张漂亮面孔对着他。
对方发梢蕴着水滴滴到他手背。
“有这意外吗?”霍染因将车上话重复,而后他嘴角微微带笑,“辛永初死,对你没有这意外。但你从看守所出来以后,心情始终不好,是因为辛永初死让你联想到另外人。”
“你妹妹也是年三十死。”
他看着霍染因。
他还听见春晚上熟悉主持人声音,今年春晚也开始。
还有风声,还有偶尔汽车鸣笛声。
吃完代表团圆年夜饭,好像人们和人们又要在团圆日子里分开。
倏地,鼻端传来道冷冽味道,有点像薄荷,也有点像海洋。
等到潮湿感觉再触及皮肤,闭着眼睛纪询才惊觉,是霍染因从浴室里出来。但他没有睁眼,倦怠笼罩着他,他想这样闭眼睛到天荒地老——或者至少到太阳再出来为止。
吧?”
“随意,你想留下来也不能赶你走。”霍染因并不反对,他丢下句话,去卧室里拿睡衣,而后又进浴室。
纪询酒调好,可这时候他忽然又觉得没有意思,索性放下酒,来到沙发前。
沙发上塑料膜还在,正在灯光下泛着冷然光。
纪询随意撕塑料膜两下,懒得动,刚才急匆匆喝下去半杯龙舌兰日出酒精,开始在他身体里作用,吞噬他力量和精神,又用这些作为燃烧养料,蒸腾他血肉和骨髓。
霍染因脸上笑容像团雾,这团雾伴着他话语,路潜到纪询心中。
纪询吐口气,他没什被戳中痛处反应,反而下向前,凑近霍染因,眼神错不错,像是要用自己不避退目光证明自己说话:“去之前就说过,没有什景好触,没什情好生。霍染因,你也把想太像玻璃娃娃吧。”
“当然不是因为你全家惨案。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你心中伤,这是你心中痛。但是纪询——纪询,他们不明白,你心中真正痛不是这个。”
霍染因还带着水汽手遮住纪询眼睛,又把另只贴在他心口上。
他声音放得很低很低,像在诉说个属于夜晚秘密。
“醉?”
霍染因声音就响在纪询耳旁。
纪询含混地应声,般这种时候,前来打扰人总该有自知之明地走开,但霍染因没有,不止没有,纪询还感觉到忽然施加在身上重量,霍染因坐上来。
这切只发生在瞬间。
等纪询错愕地睁开眼睛,他对上霍染因瞳孔,灯光下,霍染因有张苍白透亮面容,他五官无不精致,眼睛,鼻子,嘴唇,耳朵,或是形态优雅,或是形容俊美,哪怕将其挨个拎出单独观察,都足以得惹人怜惜。
他感觉到倦意、热意。
他闭上眼睛。
当花花绿绿视野关合时候,听觉就开始发挥作用。他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水声哗啦——哗啦——响,霍染因正在其中,冲着个节奏很快战斗澡。
真是个无趣男人。纪询想。都年三十,也不愿意在浴缸里泡会儿吗?
他思绪又散漫开来,从霍染因身上转开,转到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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