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眼睛。
那双藏在头发下,自下而上阴郁看来眼睛,
杀人犯孩子受人白眼,其中最多白眼,恐怕来自她亲人。
霍染因轻轻阖下眼,他长长睫毛,在眼下扫出片阴影。
站在旁边警察还在絮絮叨叨,霍染因心生不耐,他背后开始疼痛,本应早已愈合伤口,忽然之间又隐隐作痛,疼痛像条蛇,刁钻地在皮肤下钻行。
“没看见在想事情吗?”他冷声说,“安静点。”
“……”国字脸警察退后步,他看着霍染因脸,张开嘴,想要说话,又不太敢说话,最后悄悄走。
说着说着,魏真珠妈妈似乎悲从中来,已经用力地拍起大腿。
魏真珠父亲,最初还满脸愤怒,还和老婆在争执,但等老婆说,你每个月再拿出五百块钱养孩子时候,他又不说话,再抽半支烟,才说:“打电话给亲家。”
魏母打电话,电话倒是接通,但没说两句,那边就挂断。
魏母放下手机,就呸声:“说段鸿文也被警察局收押,他们乱作团,畅畅先拜托们照顾两天,什照顾两天,看就是想把赔钱货甩给们。他们根本不会要个听障女孩!”
魏父烟抽到烟屁股,浓浓烟气环绕着这里,走廊里人都避开他两。
女人又接着问。
霍染因看着他们。
他们从外表上看,也是普通人。不多漂亮,不多丑,穿着不多时髦,也不多土。是对在医院里,在大街上,都完全不会引人注意两个人。
他们确实是焦急。
霍染因客观地评价,他看见他们额上还没有蒸腾完毕汗水,面上清晰愤怒与焦急,这都预示着,此刻,他们是挂心警察局里魏真珠,以及急诊室内孙女。
可是国字脸警察脚步才远去不久,脚步又徐徐接近。
霍染因脑海中晕眩变成疼痛,有什东西在他内心挣扎着想要脱出,他按着脑袋,转头轻声说:“听不懂人话吗?说,滚。”
纪询在霍染因身前停下脚步。
他看见与平日截然不同霍染因。
这时候霍染因,弓着背,低垂着头,也低垂着眼。他转过脸来,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脸是空白,白纸样空。
霍染因听见那句话。
魏真珠父亲说。
“这孩子,有个杀人犯母亲,又听障,难养,养大,也受人白眼。”
霍染因侧侧头,他从敞开门看进去,看见已经清醒,正在咳嗽畅畅。
小女孩醒,弯着腰,脸涨得通红,咳得撕心裂肺。
但这只是开始。
“畅畅……”魏真珠爸爸开口,他无视医院禁烟警示标贴,掏出烟,点燃深深地吸口,“她爸呢,什情况?”
“那谁知道。”女人嘟囔着,“真珠晚上打电话来说让小孩呆们家段时间。”
“那就呆啊!”男人说。
“你说得轻巧!这孩子安排在哪里睡,吃什穿什,去哪里上学,听障助听器,专业学校,怎教她说话,怎和她相处,桩桩件件事情不要考虑吗?你?你每个月给那两千块钱紧巴巴除吃饭够什用,你嘴皮子上下翻,自己就揣着茶杯钓鱼去,剩下还不是要来做,怎这命苦啊,摊上你们这两个糟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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