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询看着于小雨怔怔脸,怔怔眼,怔怔地望着许诗谨与周同学相拥样子。
……是,那句话是许诗谨对于小雨说。
这样尖锐刺骨骂声,于小雨个人呆在父母空房子里,遍遍用那副白色耳机听着,她用刀割开血肉,用烟烫坏皮肤。
可是再怎自残也没有用。
就像周同学从没有回头看过许诗谨。
她茫然地看着进来这些人,当看见某个身影时,脸上突然闪现出惊喜笑,她自床上跳起来,朝前快速跑来。
那好阳光从工厂开得高高窗子斜斜打入。
打亮许诗谨奔跑时扬起发尾与裙角,打亮那摩擦于地银亮锁链,打亮于小雨保护在手上藏蓝色包袱布上金箔点缀碎花。
打亮许诗谨满含惊喜满含快乐脸,也打亮她与于小雨擦身而过冷然。
纪询看见,在周同学全无防备错愕中,许诗谨抱住周同学,带着劫后余生庆幸,又哭又笑:“你是来救对吗,太好,太好!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像刚才孟负山留言样,在那个时候放给陈芽听。
纪询耳畔再次响起陈芽复述那浸满恶毒辱骂。
“都是你错!如果不是你就不会这样!都是你害!都是你害!”
如果这句话不是许诗谨骂陈芽,如果这句话、这句话是对——说!
纪询呼吸凝滞,如果按照他现在推导出来,那——他脚下像凭空生出许多污泥,污泥浸没他脚踝,阻拦他上前脚步。
许诗谨也不会回头看向她。
于小雨泪如雨下。
他看着周同学,又看见于小雨像他看着周同学样,看着许诗谨。
他突然想起那首诗,于小雨捧着诗,许诗谨让周同学写上黑板诗。
黑板上诗,那样高,高到于小雨够不着。
那是周同学不在意位置,却是主人从开始只想要它呆着位置。
她那样怒气冲冲擦掉黑板上周召南和于小雨爱心,对所有人喝道:“有什好笑,哪个混蛋写!”
他望着周同学背影,望着于小雨背影,望着他们打开仓库冲进去样子……
仓库卷帘门哗啦哗啦地卷起来。
于小雨矮身,抱着她手中饭盒,急匆匆跑入仓库,她还没进去,就大声叫道:
“诗谨,诗谨来,昨天你睡得好吗——”
警察跟在她身后,他们很快看见,仓库里有个被铁链锁着女同学,女同学衣服和脸上都有点脏兮兮,她坐在床上——“床”其实就是几条板凳拼在起,再铺上被褥,组成个临时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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