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怎样,都是个不大受人待见人。
但技术工相较其他苦力,还是有些地位,他们又不得不对露出笑脸。
张张虚假笑脸便如张张面具,虚虚浮在身旁,和那些存放在仓库深处,藏在黑暗里箱子,
那是年轻时候事情。
说是年轻,恐怕也没有你这年轻,而是个年富力强中年人。
那时在做着个很无聊工作,差不多相当于维修工吧。
个很无聊工作,绝大多数时候是对着已经看过千百遍机器再看千百遍,机器不损坏时候无所事事,机器损坏,又要焦头烂额。
周围那些人——
沉默换成老胡。
“那里定对你有特殊意义,比如你是霍家船厂员工,所以才会去特定地方缅怀过去。”纪询说。
“去那里,不是因为是船厂员工。”老胡否定纪询猜测,他认认真真地解释,像在解释个绝不容认错东西,“而是因为箱子。”
“箱子?”纪询想起那装扮妥妥当当集装箱。
“想在箱子里看世界,箱子,就是最缅怀东西。”
“咳咳咳——”
纪询赶紧把矿泉水瓶自唇边拿开,弯腰咳好会,咳得脸颊都红。
“激动什?”老胡倒是淡定,脸上透着老年人特有看透世事从容平静,“都人带边耳钉,就差写个‘们是对’牌子挂在胸前昭告世人,结果被人说句,就害羞?”
“这有什好害羞。”
纪询算是顺回那口气。不争馒头争口气,老胡从容平静,他就风轻云淡。
全是没文化苦力工,不聪明,整天就卖点苦力过活;有些小聪明,因为没有系统地学习过技术,虽然有时能依照经验修好机器,但也有将机器修得更坏风险;这时候你总不能任由这些人肆意显摆给自己添麻烦。
偏偏那些小聪明之辈,都爱显摆,遭你阻止之后便觉得你是害怕自己饭碗被抢,被暗暗对你怀恨在心。
就这样天天呆在个巴掌大小地方,日复日,夜复夜虚度人生。
夜深人静,也不免在片空虚中,怀疑自己生存意义。
但等到白天阳光照下来,又开始照例走上工作岗位,切都如同早早被设计好刻板程序。
“你之前还说是为蓝眼泪。”
“那不冲突,这是爱情。就像你们出格成对,也有要缅怀不为人知奇特爱情。”老胡道。
纪询被吊起胃口。
“都说到这里,不介意再往下说说你奇特爱情吧?”
“那是很久以前故事……”老胡笑起来,这刻,他脸上皱纹仿佛因笑容而舒展,他端正五官也似乎脱离时间束缚,在光中留下英挺影子,“不过还记得清清楚楚,会把这个故事怀抱在胸,与烈火俱焚,再带入墓碑。从此和天长地久地在起。”
“刚才喝急水而已。倒是老人家,你对霍染因解真深,没少做功课吧?怎,和他长辈有旧?”
“这还需要做功课?”老头脸上,又出现那种奇异笑容,“往前倒退个几十年,城里谁不认识霍家小姐?”
“……”
纪询凝眸。
还好霍染因不在这里……他想着,又说:“那废弃港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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