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早早告诉过她,他害怕水。只要碰到水,他就感觉头晕目眩,不能动弹,甚至因此有强烈晕船反应,虽然去医院检查过,但听堆专业术语又吃堆药,什用也没有。
既然晕船,为什还要去游泳池,躺在气垫上?罗穗问过阿坤。
因为人类生存离不开水。阿坤这样回答罗穗,而后他又笑,告诉罗穗,个大男人,和你单独出去,还是选个没有什战斗力地方,才能让你安心吧?
阿坤说这话时候,罗穗扑哧笑。
真幽默啊。她嗔对方。其实阿坤在罗穗眼中从来没有杀伤力,自从对方掀开挡着她盖子,把躲在里头哭泣她拉出来那时起,这个人在她眼里就
绝对不会被原谅秘密被发现。被阿坤,被这个救她,照顾她男人,他们在无比短时间里忽然亲密,她除同事以外唯朋友,唯能分享些生活人……
被阿坤知道——
知道知道——
知道——
知道——
如同被她害死那个人。
做件坏事。很坏很坏事情。
件如果被人知道,就定不会被原谅事情。
她在被子中打个哆嗦,闭着眼,慢慢蜷起身体,缩进去,感觉着闭合眼皮底下几乎溢出泪水……如同她几乎被黑暗淹没心脏。
守护个秘密,好似怀抱束荆棘。
屋子里阳台上,养着盆铃兰,几条细细绿杆子,吊着串小白灯笼似花,风吹,灯笼花轻轻摇摆,仿佛能听见清脆悦耳“丁玲”“丁玲”声。
谁又能到,如此可怜可爱花朵,全株有毒,毒性猛烈,足以致人死亡?
罗穗之前很喜欢铃兰,但不知什时候,她开始回避铃兰,厌恶铃兰,原本摆在阳台上可爱花朵,不知什时候开始结果,于是花朵枯萎,变成吊钟似样子,那串串白花,仿佛个个亡者魂魄吊在上头,白得森然,白得凄冷,招魂似召着罗穗眼。
她把这盆铃兰处理掉。
亲手装进袋子里,亲手丢进垃圾箱。扔垃圾箱时候,袋子散开,还鲜艳花朵露出来,死不瞑目般横躺着,躺进罗穗梦中。
“罗穗。”阿坤叫她。
他们正在酒店别墅游泳池内。
别墅建在半山,人迹罕至,举目望去,除他们身下无边界泳池外,就是郁郁葱葱林木,而他们正躺在两艘单人充气床上,荡漾于泳池上方,沐浴阳光。
水波映着日光,在身下粼粼闪闪地晃荡,这种艳阳高照,山林幽静天气,本该带给人以舒适开阔之感,但身旁阿坤却神色恹恹,似乎头晕目眩。
罗穗知道原因。
也许是饱受折磨罗穗没有忍住倾吐诱惑,也许是阿坤从她强颜欢笑脸上看出什,试探并引诱她。
阿坤知道她秘密。
黑暗中窥视她眼凝到实处,凝在阿坤双眼中。幽幽花影子也从天花板上落下来,悄然落在阿坤身边。
它微微笑着,和阿坤起,笑看着她。
罗穗不受控制地战栗。
现实照进梦中。
又次在半夜惊醒罗穗瞪大眼睛,看着漆黑闪烁着噪点天花板。
看着看着,漆黑中,浮现更深黑暗。
是花影子。
花影子悠然静立在天花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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