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询端详着奶奶,老人脸上诧异是真切,这回不是谎言。
奶奶不知道爷爷是福省人。
那是从哪里知道?
父母?
“今天怎过来?”奶奶困惑问。
“想你们,过来看看。”纪询笑道,帮着奶奶把在外头晒太阳爷爷带进房间。
这时候爷爷很听话。
让他站起来,他就站起来,让他往里走,他就往里走。
进屋子,房间有着老式建筑黯淡,猪肝色柜子桌子,也带着浓厚时代气息,奶奶从纱橱柜里拿出碗来:“小询早上吃过吗?要来也不提前和奶奶说声,奶奶这里除榨菜就没有别东西,给你做两个鸡蛋好吗?”
答案自然而然浮现在他脑海——爷爷曾经是个厨师,惯用左手颠锅,所以手腕粗大,肩部关节炎,所以看眼,就知道奶奶肉做老。
个不吃肉厨师?
“爷爷,”纪询又说,“你认识阿坤吗?”
阿坤,胡坤,和你同样老,同样香江户籍人。
爷爷:“坤,坤,卢坤。”
?
妈妈当时说,因为爷爷不喜欢妹妹,觉得妹妹个是女孩子,不应该花这多钱。当时他也不小,他隐约觉得,也许真相并不是妈妈说那样子……在他和妹妹同去爷爷家里时候,他从来没有见过爷爷对他们有什区别。他有把糖,妹妹也有把糖,爷爷笑呵呵,但从不抱妹妹,也从不抱他。
爷爷对他们视同仁。
纪询走进院子,蹲在爷爷面前。
他审视着爷爷布满老人斑脸,白汗衫上衣,蓝色裤子,黑色拖鞋。
不,父母在家里很少很少聊爷爷。
那是……是张放在小镜子里照片。纪询想起来。父母与爷爷因为纪语冷战第三年,父母带着他们再度登门,爷爷站在门口,时没有让开,后来还是奶奶站出来,笑着将他们迎进去,那年团圆饭等待
不等纪询回答,油下锅中,排气扇扇叶呼呼卷动,卷出食物香气。
他笑笑:“奶奶,不忙,吃过。这次来是想问你点关于爷爷事情。”
“什事?”
“爷爷是福省人吧?他香江户籍是怎来?”纪询说。
然而老人转过头来,迷糊问:“怎,你爷爷不是香江人吗?你从哪儿听说他福省?”
纪询精神陡然颤,但再仔细听,从爷爷喉咙中滚出来,根本不是胡坤原名“卢坤”,而是声带着痰呼噜声。
“……小询?”
前面忽然传来苍老女音。
纪询抬起头,叫声:“奶奶。”
奶奶是个小老太太,只有米五三身高,爷爷还清醒健朗时候,奶奶像道阴影般站在爷爷身边,不怎和爸爸妈妈说话,也不怎和他们兄妹说话;等到爷爷开始糊涂,家里家外,开始由奶奶手操持,他们接触才多,只是多也多得有限。
“爷爷,你还记得吗?”纪询握着老人手,“是小询,纪询。”
老人手湿漉漉,有种不知从何而来潮气。
他对上老人浑浊眼,听老人嘟囔:“询,询。”
他摸到老人双腕关节,同样手,左手比右手粗大圈,肩膀也向左斜,斜着能缓解些左肩处肩周炎疼痛。
他第次用个侦探视角,看着并不亲近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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