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黑眸里藏着风雨欲来，和几乎压抑不住
戾气。
换做别人，或许会被谢朝渊这样眼神吓到，但谢朝泠只是眉头微蹙：“
没想翻墙出去，出
这里连路都不认识，能去哪？上墙头想看看外面而已，看风景不可以吗？”
谢朝渊眸色更沉，显然不信。
谢朝泠很无奈，想想，抬手摸
下他脸：“殿下，说是真，真只是看风景，生什
气。
谢朝泠低头看去，谢朝渊就站在下边，仰头目视他，神色紧绷，眼中分笑意都无。
“下来……”他说。
对视片刻，谢朝泠自墙头跳下。
谢朝渊张开双手将人接住。
这小殿下虽然年岁不大，身板倒是结实，力气也大。被谢朝渊牢牢护在怀中，触摸到他手臂上起伏肌肉，谢朝泠有些想笑，但谢朝渊将他用力扣在怀里，又让他略微不适。
王进问：“郎君您是要……？”
谢朝泠示意：“把梯子搬过去就是。”
王进不太情愿，话到嘴边，抬眼见谢朝泠眼瞳轻缩仰头目视前方，这副神情让他心头莫名颤，再不敢说。
谢朝泠爬上墙头，王进干人等在墙下劝他下来，谢朝泠充耳不闻。
站在这个地方，他终于能看得稍远些。
给谢朝泠解闷。
雀儿浑身嫩黄毛羽，十分漂亮，怯生生地唧唧叫，谢朝泠觉得好玩，捏着逗鸟棒，玩得不亦乐乎。
王进默默低头。
他是王让徒弟，从前偶尔有机会跟着王让起伺候恪王殿下，也曾远远见过东宫太子，太子殿下克己复礼、沉稳持重，言行连最挑剔言官都寻不出错，与眼前这位歪着身子笑嘻嘻逗弄雀儿小郎君，判若两人。
那雀儿约莫是被谢朝泠逗烦，焦躁地在架子上跳来跳去，谢朝泠顺手拨开笼门，雀儿扇着翅膀，迅速钻出笼子，绕着谢朝泠手指飞圈，飞出窗外去。
“下来，殿下放开吧。”
谢朝渊没动，在他耳边问：“你方才在做什？”
“没……”
“你想翻墙逃出去？本王说过，你要是敢，本王会打断你腿。”谢朝渊声音压得极低，其中狠意不加掩饰。
谢朝泠在他怀中艰难侧过头，对上谢朝渊盯着自己双眼。
入目皆是飞檐青瓦，宫殿楼阁隐匿在山明水秀间，他所身处这方小院，在行宫偏西北角地方，并不起眼。
谢朝泠若有所思，那种隐约熟悉感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但脑中思绪完全断片，什都抓不住。
谢朝泠试着朝前走步，墙头十分狭窄，容他人站立已是勉强，墙下众下人心惊胆战：“郎君您下来吧，殿下回来要是看到，会怪罪奴婢们……”
谢朝泠始终没理人，直到墙下出现谢朝渊声音。
“你在做什？”
谢朝泠愣。
他本打算放这雀儿出来在屋子里转转，这小家伙竟然直接飞出去。
雀儿飞上窗外枝头，还是只雏鸟，上去竟不敢再下来，又开始在枝头来回跳叫个不停。
谢朝泠吩咐人：“去拿个梯子，上去把它捉下来。”
那些内侍捉鸟时，谢朝泠也走出去，在旁看阵，待到那雀儿被捉下重新关回鸟笼子里，下头人要将梯子搬走，谢朝泠忽然出声：“等会儿，把梯子搬到那边墙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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