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婶也在这里吗?”
“嗯。”
谢朝泠才刚起,这段时日他愈发懒散,有时甚至睡到辰时之后才会起身,今日便是如此,谢朝渊带着谢徽禛过来时,他才刚用早膳。
看到谢徽禛,谢朝泠略微意外,他还以为,谢朝渊当真不打算让他见任何外人。
谢朝渊伸手指谢徽禛,与他道:“回来路上碰到这小子,带他来给你解个闷。”
谢朝淇浑不在意:“再猖獗他们也没法改朝换代,谢朝溶那个蠢货是个扶不起阿斗,不必管。”
倒是谢朝浍那里,沈、杨二府都是太子出事后乾明帝转而送给他帮手,户部这些烂事已经让谢朝浍日子不好过,以后只会更加不好过。
过几日,谢朝渊再次上朝,回程时在京城大街上又次被突然出现谢徽禛拦车。
谢徽禛爬进车中,笑嘻嘻问他:“六叔这段时日在哪里风流快活?几次去你府上你都不在,好没意思。”
谢朝渊示意人继续行车:“找本王有事?”
头至尾户部拨下军费根本不足三成,兵部其实是代户部受过,那时户部尚书是后来坐上首辅位沈重道,十年前正是沈氏势大之时,沈重道为自保,重做账目又用些手段,逼得兵部替他顶下这大罪。
那件事到后头影响颇为深远,沈重道之后即使做首辅,沈氏却从此失人心逐渐式微,而赵氏便是在那时抓住机会,大肆安插人进兵部,将兵部完全把控住,势头逐渐超过沈氏,直至成为世家之首。
谢朝淇看罢将信纸摁到边,闭目沉思。宋时看他眼,将信纸捡过去快速看完,小声问:“殿下,这事您打算如何做?”
谢朝淇哂道:“这信也不知道谁送来,又想拿本王当枪使。”
“……这里头还有当年沈重道没有完全销毁些证据,事情看来应当还是真,其实殿下拿着沈氏这个把柄,不定要告发他们,说不得可以去探探口风,将他们拉为己用?”
谢徽禛颇为无言,屁股在桌边坐下,他刚好也饿。
“倒没什事,就是无聊得紧,六叔带块去玩玩呗。”
马车出城,又行个多时辰才到地方,谢徽禛这才知道谢朝渊原来在这京城南郊、荒无人烟地方置办处庄子。
下车之后他不着痕迹地四处打量,心道难怪谢朝渊敢将人藏在这里,这处都已经快出京畿之地,他这六叔胆子也是真大。
“六叔几时弄这个庄子?”谢徽禛跟上提步进门谢朝渊,叽叽喳喳问他。
“前段时日买。”谢朝渊随口道。
“不必,”谢朝淇冷道,“沈重道已死,沈氏如今个能用子孙都没有,迟早要彻底没落,本王不需要他们。”
他厌恶透这些世家,当年先太子和元后就是被这些个世家逼死,谁又能说沈氏没有在当中掺和脚?毕竟最后做太子那个,是谢朝泠,而谢朝泠胞姐,嫁就是沈家。
“本王做这柄枪就是。”谢朝淇睁开眼,浓黑双眼中滑过讥诮。
眼下户部事情未,乾明帝正需要个替罪羊,好叫他老人家勉强维持住已经差不多丢干净脸面,就让沈氏去做这个替罪羊吧,如此来,他父皇说不得还会感激他。
“沈家若是倒,只怕赵氏更要猖獗。”宋时提醒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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