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行馆已经是亥时末,谢朝泠拉住转身又要出门谢朝渊:“这晚别去外头,你留下来陪块睡会儿吧。”
谢朝渊拂他面颊:“哥哥还睡不着?”
“是啊,”这次谢朝泠坦然承认,“认床,你不在朕个人更加孤枕难眠。”
虽是说笑之言,谢朝渊当真
寺庙就在山路尽头,半个时辰便到,只有三进院子很小座庙,泰山上寺庙众多,这里实在算不上打眼,但因是皇帝下旨修,平日里香火倒是不错,当年乾明帝拿自己私库银子在这里捐这座庙,为也是求个心安。
这个月当朝皇帝来此祭祀,上山道路都封,这里才显得格外冷清。
谢朝泠进去转圈,往功德箱里扔些银子,出来时与谢朝渊道:“其实当年是提议先帝捐这庙,那会儿先太子和皇后身死,先帝直噩梦缠身、头疾频发,在这里捐这座庙求得心安之后才好许多。”
谢朝渊然:“所以先帝选哥哥做太子不是没道理,只有哥哥才最懂他老人家心,哥哥为做这个太子也算煞费苦心。”
谢朝泠看他眼,没继续说。
庇佑。
谢朝泠回想起来当时自己初入东宫,谨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错步,路出行更时时跟随皇帝左右听候差遣,哪有心思玩乐赏景,至于那时谢朝渊……
“你上回也偷偷来这后面山林玩过?”
“啊,”谢朝渊随意点头,“反正顽劣惯,没人在意,那会儿这后头只有片茂密山林,路都还未开,寺庙也是后头先帝下旨修,刚听人说开路时候这里山泉瀑布被埋半,才变成如今这样。”
谢朝渊说着回头冲谢朝泠笑:“上回就想邀哥哥来玩,但被哥哥拒绝,你说你身子不适,不想出门。”
最开始时,他是惧怕做这个太子,先太子是他面前座跨不过去高山,他不停地模仿处处学先太子,过得无比疲惫,是莽撞蛮狠如谢朝渊,硬生生将他从迷惘深渊中攥回,所以从开始,他就从未真正计较过谢朝渊屡次犯忌,还再包庇纵容他。
他不是个真正胆大之人,若是没有谢朝渊,他这个皇帝辈子按部就班或许也能做个明君,可这活着总归无趣。
直以来都是谢朝渊在推着他往前走,到今日他才真正有任性资本,也愿意为谢朝渊任性,哪怕被人诟病,他也要做这些出格事情,让着谢朝渊宠着谢朝渊,只要谢朝渊能高兴。
在谢朝泠怔神间,谢朝渊手抚上他被风吹乱鬓边发丝:“哥哥怎又在发呆?”
谢朝泠回神,笑笑:“没有,很晚们回去吧,寅时就要上山,再不睡要熬整夜。”
有这回事吗?
谢朝泠想想,模糊有点印象,他那时忙着帮先帝抄经文,谢朝渊来邀他去外玩耍,他与谢朝渊年岁渐长之后本就往来少,更没有玩乐心思,于是连人都没见,随便找个借口将之打发走。
没想到这小混蛋直记到今日,听出他语气中抱怨,谢朝泠捏他掌心,干脆装傻:“朕不记得。”
谢朝渊依旧在笑,没揭穿他。不记得便不记得吧,反正今日也算聊补遗憾。
谢朝泠也不再说,安静听片刻水流声音,与谢朝渊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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