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冥:“非是如此。”
他说话皆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只是提出所有可能而已。
乐无晏:“他还说什?
徐有冥道:“说他与苏子尘结识经过,和这些年相处种种,苏子尘性情并不如般邪魔修嗜血,bao虐,所以伪装得很好,他从前不知邪魔修夺舍之事,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乐无晏:“仙尊以为呢?”
徐有冥沉吟片刻,道:“不好说。”
乐无晏:“还是不好说?”
徐有冥:“问他是否愿意回去宗门,他拒绝,说会先留在神梦宫,若是神梦宫里还混入其他邪魔修,他会亲手处置,之后也许会再去游历四方,延续从前之志,算作赎罪。”
谢时故摇摇手中扇子:“是啊,没办法。”
徐有冥出来时,已近日暮。
乐无晏想问,他先开口:“走吧,们该回去,还得将寒霜龙兰尽快送回去。”
沈瑶自殿内踏出,苍白面上仍无半丝血色,身上却还穿着那身艳红色礼服,衬得他本就瘦削身形更显单薄,仿佛随时摇摇欲坠。
徐有冥转身与他拱拱手,言明要走意思。
抚住苏子阳和神梦宫众人,之后亲手去毁灵植园地下洞穴。他留下徐有冥单独说话,乐无晏几人在殿外等。
广场上彩灯依旧高悬,酒案还未撤去,却已片狼藉。
乐无晏默不作声,抱臂耐着性子等徐有冥出来。
谢时故忽然问他:“夫人觉得,那位沈宫主确确实实全不知情吗?”
“不知道。”乐无晏冷淡道。
沈瑶从态度到言语都无半分可挑剔之处,确实如秦子玉所言,只要他自己不承认,他们便拿他没办法。
可若说就此便对他无半分怀疑,不但乐无晏嗤之以鼻,连徐有冥这位同宗师弟,也是不信。
乐无晏道:“他二人虽未正式结契,却是实实在在恩爱十几年,且共同闭关双修,苏子尘是如何瞒住他,独自去做这些*恶之事?”
徐有冥解释:“他也是剑修,练剑之时是独身人在洞府里侧穴室,且他是个剑痴,时常琢磨剑道便连着七八日不出来,苏子尘趁此机会出去做些什,他未必知道。”
乐无晏好奇道:“所以仙尊这意思,是信他说?”
沈瑶轻点头,将他们送至雪域边界。
没有临别赠言,也无甚好说,就此别过。
登上飞行灵器时,乐无晏最后回头看眼,沈瑶垂着眼盯着脚尖处积雪,落寞身影被日暮余光拖长。
看不清他神情,只隐约可见绷紧下颚线条,透出他或许并不如面上表现出那般心如死灰,反而像是在暗暗隐忍着某种情绪,内里暗涌尽被生压下。
进舱室后,乐无晏问起徐有冥:“他与你说什?”
秦子玉闻言道:“玉林尊者从前以除魔卫道、惩恶扬善为己任,若是知晓枕边人是邪魔修,怎可能姑息?”
“你也说,是枕边人,”谢时故咬重这几个字,“便是圣人也有偏私时候,神仙也会为七情六欲所扰,谁能保证他在面对自己枕边人时,能够心无芥蒂地手起刀落?”
乐无晏嗤道:“你在说你自己?”
谢时故厚着脸皮笑笑:“多谢夫人夸赞。”
秦子玉面露迟疑:“……可即便如此,只要他不承认,你们便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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