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她伸手抚摸着冰凉镜面,“婳婳……想你。”
“哗、哗。”
院子里起风,种在外面石榴树发出唰唰地声响,就像是人脚步声,
“郡主……”如意有些不放心地看着班婳,担心她看大长公主殿下住过屋子触景生情。
班婳没有理她,径直走进去。
春寒料峭,丝丝凉风吹在飘扬白纸灯笼上,发出唰唰地声响。班婳站在门口苦笑,若是以往,只要她站在这里,祖母必定会亲热叫着她婳婳,然后让下人拿吃喝,仿佛她在侯府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似。
推门时候,门发出吱呀声,屋子里有些阴暗,她进门好会儿才适应屋子里光线。
屋子里所有东西都纤尘不染,但是班婳就是觉得,祖母常常坐椅子看起来有些暗淡,就连上面漆料看起来也失去光泽。她走到这个椅子上坐坐,却感受不到半分祖母温暖,只剩下空荡荡凉意。
,喉咙哽得差点咽不下任何东西。
“知道你喜欢这个,底下庄子人,今天早就送筐来,”阴氏夹筷子香菇在她碗里,“你近来清减不少,身体不好怎行?”
“谢谢母亲。”班婳吃口饭,抬头对阴氏灿烂笑。
“你这孩子,跟客气什?”阴氏温柔地看着她,“你把自己养得好好,比什都好。”
班婳默默地点头,看起来十分地乖巧。
犹记得年幼时,祖父与祖母最爱坐在这个屋子里逗她玩耍,祖父还会爬在地上,让她在他身上骑大马,说她是大业最厉害女将军。那时候她还小,不知道祖父身上有旧疾,任由他老人家背着自己,在地上爬圈又圈。
母亲斥责她,她刚掉两滴眼泪,祖父便心疼得不行,偷偷拿很多好东西去哄她,还说漂亮小姑娘不能哭,哭就不能像祖母样,做大业最美女人。
绕过前厅,班婳走到主卧,主卧铺着柔软地毯,架子上摆着花瓶,都是她跟恒弟送,没有皇家御赐花瓶稀罕,但是祖母却收起御赐东西,全部换上她跟恒弟送摆件。她甚至还看到套草编娃娃,那是年前她觉得这套娃娃有意思,特意送给祖母。
屋子里有太多她熟悉东西,唯有那张凤纹床上,拆去帐子与被褥,华丽床架看起来空空荡荡,就像是这座府邸,空荡得让她害怕。
班婳走到梳妆台前坐定,看着铜镜中自己,露出个像哭笑。
吃完饭,班婳骑上马出府,来到离家不远大长公主府。
大长公主府大门处挂着白绫与白纸糊灯笼,上面大大奠字,刺痛班婳眼睛。她知道,待孝期过去,大长公主府东西会被抬到他们家,而这栋宅子即将被封存起来。
守在大门口处护卫见班婳站在大门口,既不进门,也不离开,都不知道这位郡主在想什,也不敢上前询问,只好朝她行个礼后,继续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
班婳才上石阶,推开公主府大门,里面花草白色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有留在府里打扫仆人,但是她却感到冷清味道,那种冷清能够穿透人骨子,冷透心底。
路直接走到正堂,班婳看眼身后跟着丫鬟与护卫,小声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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