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静亭公府知道大长公主遇刺与他们家有关,只怕连路祭都不会摆吧。康宁抬头看着满天飞舞纸钱,苦笑出声。真没有想到,唯认真摆出路祭人家,竟是被他们家害过人,这何其可笑。
父王总是让他们处处小心,时时留意,为什到最后,竟是他把惠王府上下推入无尽深渊?
她曾做过若自己是公主美梦,如今梦醒,又无比庆幸当今陛下是个好颜面人,至少他不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兄弟想要杀他,他不是先帝最爱重儿子,而他又想要仁德之名,所以他们兄妹得以保住性命,尽管……哥哥坏条腿,而她左臂也变得丑陋不堪。
路过右相府时,她看到个简单路祭台,连个守在台前人都没有,她在心底冷笑声,不愧是见风使舵右相府,能做出这种事,她竟是半点不觉得意外。
“康宁,”蒋玉臣坐在木轮推椅上,见妹妹盯着右相府路祭出神,便道:“们走。”
为云烟。
在皇权面前,风光与否也只是皇帝点头或是摇头而已。
几日后,惠王府突然走水,惠王及惠王妃葬身于火海,唯有对儿女侥幸保住性命,却都受伤。世子蒋玉臣被掉下来横梁压断腿,康宁郡主被火烧伤大片手臂,看起来格外可怖。
帝后怜惜这对儿女丧父丧母,便特意下旨把康宁郡主养在宫中,惠王世子承袭惠王爵位,只是由亲王降为郡王。天下无数人夸奖帝后仁德,竟如此怜惜后辈,甚至有人特意著书立传,仿佛这是场值得大书特书好事,至于葬身火海惠王夫妇,除惠王府旧部,谁又真正在意呢?
不管惠王死因有多可疑,但是他丧葬仪式该有规制没有降低半分,不过也没有多出半分,切都按照规矩来。不过皇家事全按规矩来,看起来就难免寒酸些。就连京城各家摆出路祭都带着几分敷衍味道,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惠王地位就这样。
大月宫中,云庆帝坐在御案前,面无表情地听着密卫汇报各府在惠王下葬时,摆出哪些路祭。
“班家会这做朕倒是丝毫不意外,”听到班家所为后,云庆帝脸上竟露出分笑,“唯有他们家,才是片赤子之心。”
同时,他对容瑕也非常满意,因为容瑕并没有把之前查出来事情告诉班家。不然以班家人性格,这个时候应该是去砸惠王棺材,而不是让继承人去拜路祭。
蒋玉臣与蒋康宁头戴孝帕,身穿孝衣,护送着惠王夫妇灵柩下葬,他们看到各府路祭如此敷衍,从原本愤怒变为麻木,任由这些人带着虚伪悲伤,说着让他们节哀话。
三个月前,大长公主遇刺身亡时,这些人悲伤得犹如死亲娘亲祖母,现如今他们父王与母亲病逝,这些连演戏都懒得做全套。
世人如此薄情,他们兄妹二人,日后便是水上浮萍,无依无靠,如履薄冰。
“请节哀。”个略显稚嫩声音响起,康宁抬头看,说话竟是静亭公府世子,其他府邸至多不过派个管事出来,静亭公府世子亲自来吊唁,竟是比其他家人显得隆重。
康宁恍恍惚惚回个礼,继续麻木向前走,这些日子流眼泪太多,到这会儿,她已经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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