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只是他被辜负感情,还有那多陷于危难生命,生灵涂炭江山炬,这多力量牵引着他手,尚且不能叫他将这剑划下去!
这刻究竟是什样感觉?
这刻感觉宛若置身炼狱,上刀山下火海,每寸神经与皮肉都紧绷着被点点地反复切割与鞣制。
于是萧见深笑笑,丢下手中破日剑。
傅听欢从刚才开始就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甚至在说话时候也没有与萧见深对视。
而后遍遍地听见他已知却不想知道答案。
“傅听欢……”他说,“你做这些事情,还敢出现在面前?”
“你就真确定,不会将你——斩于剑下吗?”
傅听欢喝完壶中酒。
他只给萧见深个字。
傅听欢杯杯喝酒。
相较于萧见深,他手很稳,他动作很缓,他每句话,都像是不带着任何情绪波动那样徐徐说出来: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陛下不是见到切吗?”
“在问春蝉蛊事情。”萧见深又道。
“也在说春蝉蛊事情。”傅听欢笑道。
酒是红。红得像唇,红得像血。
萧见深在见到傅听欢之前,本想问傅听欢许多关于春蝉蛊和释天教事情。
但在见到傅听欢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竟已经没有什好询问。
若傅听欢真被骗,他此时不会如此悠闲。
若傅听欢没有被骗……
出现。
而此村之前也喝过雄黄酒。
消息错误,雄黄酒无有用处,所有切,全都白费!
白费也并不可惜。
唯独可怕是,春蝉蛊已开始宛若江河席卷之势席卷这江南之百姓,滔天浩劫,近在眼前!
但这个时候,他缓缓转动脸,他目光终于与萧见深目光对上。
萧见深看着傅听欢,慢慢说:
“朕发现,朕确实爱着你。爱到哪怕此时,也不舍得杀你——
“请。”
萧见深取出破日剑。
破日剑架在傅听欢脖颈之上,在那修长脖颈之上拉出道血痕。
他只需要再加点力道,利刃就能割破血肉、划开气管……然后所有恩怨情仇,俱都随着生命凋谢而结束。
但手中长剑在这时刻竟重逾千钧。
“你和释天教起,在春蝉蛊事上骗?”萧见深第三次问。
“和释天教起,在春蝉蛊事上骗你。”傅听欢第三次说。
于是萧见深就在这倏忽之间感到说之不出荒凉。
他已知件事答案,却抱持着最后希望。
他抱持着最后希望,再三再四地询问同个问题。
那,就是傅听欢在骗他。
萧见深沉得住气。
这世上没有什事让他沉不住气——他本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事情能让他沉不住气。
但当意识到傅听欢可能欺骗他时候,他坐到傅听欢面前时候,掩在袖中手竟在微微颤抖。
他于是沉默片刻,等那丝缠绕在他手上颤抖渐渐消退之后,方才询问傅听欢:“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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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见深去找傅听欢。
他在相同地方找到傅听欢。
他此来唯目,便是问傅听欢究竟是在骗他,还是傅听欢也已被释天教骗。
他来时候,傅听欢正坐在桌边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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