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都掉到水里
，他除跟着跳下去，还有什
选择呢？
顾沉舟是在医院里醒过来
。
脑袋突突地疼痛，周围雪白色墙壁和其他家具在视线里全部模糊成
团，似乎是在飞快地旋转着——
顾沉舟难受地闭下眼，又因为远远近近声音和额头上触感而强撑着睁开。
区别于墙壁深□块来到他旁边，他知道有人在伸手按他额头，却没有多少感觉……好在这仅仅也是瞬时间，醒来数秒钟之后，顾沉舟视线和听力逐步恢复，看清楚站在自己旁边人，也听明白对方在说什。
顾沉舟水性很好——都被迷晕水性再好有什用？
下水到现在还没有半分钟——但如果开始就没有办法获得氧气呢？
贺海楼出乎自己意料平心静气，很长很长时间里，他都没有感觉到这样发自内心平静。
他抓住对方胳膊，他第时间将自己胸腔内氧气渡到对方嘴巴里，却在发现自己抓着人已经不能自主呼吸之后当机立断地拉着人往上游。
距离水面只有短短不到米距离。
人在脑海片空白时候，会完全按照最后霎意识去行动。
在看见顾沉舟滑出船体时候，贺海楼猛地向前扑，半个身子都到栏杆外面，并且他确实碰到对方身体：隔着柔滑西装布料、在溅起冰凉水花中、属于人体柔韧躯干、仿佛还传递来温暖体温——
又个浪头打上甲板。
贺海楼下子被水迷眼，他心头凉，神智恢复几分，却不死心地再往下探，可惜这次，只有冰冷海水淹没他手臂，再转瞬，连海水也争先恐后地褪下去，刚才在水中感觉到冰凉也以另种更汹涌姿态从四面八方挤过来。
贺海楼双脚落回甲板上，寒意来得太快，他不受控制地打个哆嗦，跟着秒都没有停，解下两个绑在快艇外侧救生圈朝顾沉舟落下去海面抛下，又粗鲁地脱下鞋子和外套，手臂撑栏杆，直接跃进海里！
“你醒？感觉怎样？要不要叫医生？”
对方腔调里有很明显紧张情绪存在，只手也始终在他额头、脸颊，还有脖颈方面碰触：“这里医生说你醒来可能会有点发烧，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感觉不舒服话
让他们进来换点滴——”
顾沉舟重重地闭下眼：“……贺海楼？”他试下声音，发现不止自己喉咙又干又哑，连嗓音也极为粗粝，简直像车轮摩擦过沙地声音。
“嗯？”坐在病床边贺海楼应声，就看见顾沉舟抬手臂，
隔着重重海水，他能清楚地看见阳光落在水面上粼粼光华，还能看见救生圈叠下圈阴影将光线束缚。
来得及，肯定来得及。
他完全这笃定。
他平静极。
贺海楼就是在跳入海里那瞬，突然明白地确定。
深蓝色海水从脚底淹没头顶只用个眨眼。
个眨眼时间，鼻端已经不能有新鲜空气，耳朵如同被堵塞，眼睛前也蒙上层蓝翳。
但还好，他还能看清距离自己并不特别远人。
贺海楼整个人都像鱼样摆下身子，用力朝顾沉舟方向游去。
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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