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两端，响起同
道雷。
“
再问你遍，”吴笙声音冷下来，“哪儿呢？”
电话那头没动静
。
“你要敢挂电话，
学校不让带手机，但同学总有千百种应对法。
电话响很久，没人接。
吴笙再打。
打到第三遍，电话终于被接起，没等他说话，那头已经抢先控诉：“有你这样
班长吗？大半夜不睡觉，骚扰同学！”
控诉得情真意切，就是嗓子哑得厉害，还有丝鼻音。
吴笙：“……”
怎
回寝，吴笙已经没印象，等反应过来不对，已是夜里十点。
宿舍熄灯，各床小台灯开始工作，室友都在题海里奋战，只自己下铺那张床，空得冷清。
回家？
以徐望那个死倔性格，要不是妈妈去世，他根本不可能去他爸家里，如今去，刚待几天，又被急忙送回学校，他再迟钝，也该看懂二。
真睡假睡，吴笙也不知道。
脑海里画面，还停留在徐望被纸团逗笑那刻，如果他是真睡，吴笙希望，他梦里还能收到纸团。
上课睡觉，下课就去厕所，跑得比谁都快，可吴笙跟着去厕所，又找不见人。
整个下午，徐望愣是没给任何同学“关心慰问”机会。
终于挨到晚自习结束，全班如获大赦，稀里哗啦收拾声不绝于耳，走读急着回家，住宿也急着回寝。
老师心态必须崩。
千钧发之际，坐第排钱艾，立书挡脸，迅速回头，极夸张地作口型，肉滚滚脸蛋，丝毫不影响信息精准传递：“背——课——文——”
吴笙恍然。
昨天英语老师布置作业，就是背那篇重点课文，说是必考几个语法，都在这篇课文里，背就拿分，反正是白送分，爱要不要。
眼下站着这几位，用实际行动选择“不爱”。
吴笙不准备装傻：“声音怎？”
“你试试睡得正香呢被吵醒。”电话那头说着，大大打个哈欠，真事儿似。
吴笙眯起眼，问：“在哪儿呢？”
听筒里顿下：“爸这儿啊。”
轰隆隆——
何况他根本不迟钝。
在人情冷暖上，他比所有人都敏感。
道闪电，划亮宿舍窗，远处传来轰隆隆雷声。
四月雨，总是格外多。
吴笙翻身下床，去到走廊角落，拿手机拨通徐望号码。
徐望这时候倒精神，三两下收拾好，书包往肩上甩，回首个干净利落明天见：“Bye。”
吴笙诧异：“不回宿舍？”
“爸不放心，非让回家。”徐望耸耸肩，脸“也很无奈啊”。
“哦。”对视半天，吴笙总觉得自己还有话想说，但又乱糟糟地组织不起来语言，末憋出句干巴巴，“路上小心。”
徐望怔怔，笑：“劫财遇上，破产，劫色遇上……”他煞有介事地考虑下，帅气挑眉，“眼光这好，可以谈谈。”
吴笙敛起心绪，集中精神，课文如行云流水而出，发音标准，语感自然。
看热闹同学，失望而归。
吴笙答不上才好玩，对答如流是常态，有什新鲜。
篇课文背完，老师满意点点头，所有站着同学，终于得以落座。
吴笙再想起去看徐望，后者已经立起教科书，趴桌上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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