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得很慢,谢徽禛早看出来这小世子不喜荤腥油腻,饮食比上年纪老者还清淡些,十七八岁正是长身体时候,他每日还要练武,只吃这些身子怎可能养得好。
萧砚宁不喜欢,谢徽禛便逼着他吃,总不会比苦药更难以下咽。
“味道如何,吃得习惯吗?”谢徽禛问。
萧砚宁点头,再次谢恩话到嘴边又咽回,谢徽禛不喜欢听,他还是不要直说。
晚膳之后再喝半盏茶、下两盘棋,萧砚宁如往日那般起身告辞,他还要出外巡视圈,之后便能回去偏殿歇息。
谢徽禛笑声:“不说便算。”
收回手时又拨下他腰间那个金香囊,萧砚宁听话这些日子直随身戴着,谢徽禛很满意。
他目光在萧砚宁腰身转圈,萧砚宁略不自在,就听他道:“还是瘦些,身子养好,再多练练,身子骨练扎实点得好,免得风吹就倒。”
萧砚宁只能道:“不会,殿下说笑。”
谢徽禛不再多言,吩咐人传膳。
“鼻尖都冻红也不知道多穿件衣裳,又想生病不成?”谢徽禛数落他。
萧砚宁:“……早起不冷,臣疏忽。”
谢徽禛:“午后变天为何不添衣裳?伺候你那些个人是怎回事,不知道提醒你?”
怕他又责怪下头人,萧砚宁赶紧解释:“臣先前直在值房,没回去住处,与其他人无尤。”
谢徽禛沉默看他,萧砚宁低头。
第二个十日过去,眨眼已近深秋。
这几日天都是灰蒙蒙,不见雨,却也不知何时能放晴。
凉意渐浓。
傍晚之时谢徽禛从皇帝处乘步辇回来,尚未走近寝殿,远远瞧见萧砚宁立于玉阶上,正在吩咐手下人事情。
秋风吹打着他瘦削单薄身体,将衣袍鼓吹起,萧砚宁眯起眼睛睁不开,始终站在那里。
谢徽禛却没准,挥退殿中伺候众人。
萧砚宁垂着头,谢
这些日子只要谢徽禛在这东宫里,萧砚宁顿顿与之同桌共食,已成定例。
谢徽禛叫人换着法子给他做药膳,皆是合他胃口,这般好意,即使墨守成规如萧砚宁也无法推辞,明知道谢徽禛对他抱有不纯心思,他依然感念君恩。
“发什呆?”谢徽禛将蛇羹推至萧砚宁跟前,示意他,“吃完。”
萧砚宁眼里有转瞬即逝不愿意,几不可察,谢徽禛却看出来:“不想吃?”
“……不是。”萧砚宁低声谢恩,拿起汤匙。
“你过来。”谢徽禛道。
萧砚宁犹豫走上前,谢徽禛抬手,捻下他鬓边沾上片枯叶,手指在他面颊上轻轻撩刮过。
萧砚宁小声道:“谢殿下。”
“谢什?”谢徽禛问他。
萧砚宁不知该怎说,谢徽禛刨根问底总是让他无所适从。
步辇停下,谢徽禛步步走上玉阶,摆手打断那些看到他想要行礼侍卫,背对着他萧砚宁未有所觉,仍在与人交代换防之事,直至带着另人气息和温度大氅落至肩头。
萧砚宁惊讶回头,身后是笑吟吟看着他谢徽禛。
他回神垂首后退步,与谢徽禛见礼。
谢徽禛:“免,进去吧。”
萧砚宁身上披着皇太子大氅,分外不自在,才走进殿中便赶紧脱,双手奉还给谢徽禛内侍,与谢徽禛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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