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瀛走过去,凌祈宴推开车窗,手支着脑袋倚在窗边笑瞅着他:“穷秀才,你骗本王说去书院,结果跑街上买零嘴来,是王府里亏你这口吃吗?”
温瀛上车去,打开他刚买来油纸包蜜饯,递到凌祈宴面前。
凌祈宴挑眉:“给本王买?”
“嗯,”温瀛嗓音淡淡,细细打量着眼前凌祈宴,他晌午又与人出去喝酒,这会儿满脸红晕,面有芙蓉色,像是又喝醉,“殿下怎会在这里?”
“正要回府,路过这里,瞧见你这穷秀才在这闲逛,就叫人停下车。”
那潘佑安被他这样眼神激得恼羞成怒,这个穷小子算个什东西!连他也敢用那些权贵子弟看人眼神看自己!
这人对温瀛嫉妒不已,温瀛进毓王府这久,并未如他所愿被毓王殿下厌弃,他自己却已被先前搭上权贵踹,这回乡试,他肯定是考不中,温瀛却被国子监众学官寄予厚望,他凭什?!
潘佑安大步追上去,扯住温瀛衣袖:“你跑什!话还没说完!你这是什态度!”
温瀛用力抬手,潘佑安被甩得往后踉跄步,跌坐地上,抬头,对上温瀛居高临下看向他淡漠双眼:“与你素无恩怨,你妒恨也好,不忿也罢,都与无关,别来烦着。”
“你——!”
翌日,温瀛回趟国子监,被林司业叫回去,帮他查漏补缺,最后提点他番。
离秋闱还有几日,温瀛自己不怎在意,国子监里这众学官俱十分替他上心。
因他是国子监学生,可直接在京中考试,不必回乡去,以温瀛才学,只要考试时不出什岔子,理当能考个好名次,解元亦大有可能。
林司业与他叮嘱种种上考场需要注意事项,末语重心长地劝他:“待这回中举,就离开毓王府吧,做权贵门客,终归于日后清誉有碍。”
温瀛与之道谢,但并未松口离开毓王府之事。
凌祈宴打个哈欠,他确实醉,这会儿也有些困,想睡觉。
温瀛喂块蜜饯进他嘴里:“甜味能压下醉意,殿下且忍忍,回府再睡吧。”
凌祈宴舌尖擦过温瀛指腹,笑吟吟地舔下,温瀛目光微滞,又给他喂块。
凌祈宴咂咂嘴:“这蜜饯还挺好吃,跟本王府上味道不样,穷秀才,你可知道花心思讨好本王。
“到此为止。”
待温瀛走远,潘佑安抬起擦出血手掌甩甩,脸上尽是狰狞扭曲恼恨和不甘。
自国子监出来,温瀛没有急着回王府,去附近街上买东西。
街边有间名气颇大蜜饯铺子,打门边过时,想起那位毓王殿下似乎对甜食颇为偏爱,温瀛顿住脚步,走进去。
买吃食出来,却见凌祈宴马车就停在对面街边,像是特地在等他。
他进毓王府是为查赵熙之死,时至今日,他心境已然变。
只这些事情,没有必要说与任何人听。
从林司业那里出来,不巧碰上之前那位同舍潘佑安,温瀛与之没什好说,只作没看到。
擦身而过时,对方喊住他,阴阳怪气道:“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这才进毓王府几个月,眼睛已经长到天上去,好歹同舍场,见面竟连声招呼都不打。”
温瀛漠然瞥他眼,径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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