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之时,大获全胜朝廷兵马开始收拾清扫战场。
温瀛受轻伤,肩膀上被划道口子,被送回军营包扎上药。
他手下十人死四个,而他斩首九级、重伤十数,战功不但在众新兵中骑绝尘,许多已入伍数年老兵都远不及他。
当日军中伙食里多荤腥,人人都分到两块肉和半碗酒,军营上下片喜气洋洋。
温瀛默不作声地坐在火堆旁,大口吃完饭菜,再仰头将酒倒入嘴中,抬起手背,用力抹去唇边酒渍。
大成朝廷出兵,并未让巴林顿人与刺列部收敛,上个月他们联合起来又洗劫松麓关东北部两个小部落,林肃将军在与部下商议后,决定不再像去岁刚到松麓关时那般冒进,放弃直攻刺列部老巢,而是选择先收复被他们攻占周边小部落。
这塔娜河畔塔林部,就是定下首个目标,郑把总这支兵马,则被分进前锋部队。
同队人大多担惊受怕,暗叹倒霉,刚入伍就要上战场,还是打头阵那个,运气实在算不上好,唯温瀛个,神色始终淡定如常。
对他来说,这却是莫大机会。
他要往上爬,他需要军功,他不怕死。
后提醒他:“你别乱说话,老师父活快百二十岁,是真正高僧,他看人面相向来准得很,绝不会胡言乱语。”
凌祈宴闻言愈发不高兴:“那难道真是那天煞孤星啊?”
太后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抬手摸摸孙子脸,心疼不已:“没事,你是金尊玉贵皇嫡长子,有皇家血脉气势压着,不会有事。”
“……们还是回去吧。”
太后没答应:“宴儿听话,们在这庙里住几日再走,好歹请人做两场法事,先帮你转转运再说。”
郑把总自营帐里出来,瞧见他这副模样,走过去,又递壶酒和半碗肉给他:“拿着。”
温瀛没有推拒地接下,起身与他道谢。
“你小子厉害,比当年第次上战场都厉害,果然没看错你。”郑把总哈哈笑。
相处时间长,这位郑把总豪迈不拘小节个性展露无疑,从不与温瀛拐弯抹角,还教他不少本事,温瀛对其十分感激。
卯时四刻,天际朝霞最绚烂之时,冲锋号角终于吹响。
温瀛握紧手中长枪,在片震天杀声中,没有丝毫畏惧,趟着春日几近干涸河水,奋勇朝前冲去,霞光映进他浓黑双眼中,灼亮异常。
再之后,他眼瞳逐渐覆上血色,温热鲜血浇上他脸,无数刀光剑影在眼前闪动,他脑子里仅有个念头,杀!杀!杀!
他只有杀更多人,才能换得更大军功!
呜咽风声起,合着摧枯拉朽厮杀声响,鲜血染红河水,亦染红脚下每寸青草。
凌祈宴撇嘴,……算。
松麓关,塔娜河畔。
温瀛穿着身并不厚实普通兵丁服,手执长枪,已与同伴在此列队等候许久,只等上峰下令,发起冲锋。
二月天,塞外依旧严寒,呼吸间总能带出道道白气,温瀛平静地望向河对岸,直淡如死水般心境到这刻,终于有些微起伏。
他已在松麓关应征入伍两个月,日日操练、从无懈怠,郑把总十分赏识他,让他做个小旗,带着十人队伍,今次是第回真正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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