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时今日,你再这样昧纠缠于仇恨中,只会显得你过于可怜又可恨,不如放过自己吧。”
云氏大瞪着眼睛,嘴唇抖索,嘶哑着嗓子还欲争辩,对上太后平静无波澜目光,竟是个字都再说不出,终于彻底崩溃,失声痛哭。
太后叫来人,将之先押下去。
沈氏陡然拔高声音,厉声道:“她犯是诛九族大罪!她必须死!她这个鸠占鹊巢儿子也必须死!”
她只手指向
云氏犹在冷笑,与温瀛说完话,太后看向她,神色平淡但并无愤怒,盯着她打量。
云氏挑衅般回视过去,太后看着她,不由想起当年那娇滴滴如花骨朵样鲜活姑娘,那时候别说皇帝喜欢,她自己也喜欢云氏这个大咧咧又爱笑准媳妇。
奈何世事弄人,她最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太后眼神里多丝悲悯,与她道:“于大义上,皇帝他确实欠你们镇北侯府,但这些年他也尽力补偿,帮你们平反,还爵位,善待那些还幸存着侯府女眷,当然,镇北侯府几十条人命,这样补偿,确远远不够。”
“于私情上,当初知道皇帝心里有你,在镇北侯府出事后,命人带懿旨去,想将你接出来,哪怕做不正妃,也能帮他留住你,是你自己等不及先跑,这事只能算是阴差阳错。”
惜华扶着太后走上前,被长公主狠狠瞪眼,她只做没看到,将太后扶坐进座椅里。
皇帝面色难堪道:“母后您怎来,没什事……”
“这大事叫没什事?若不是惜华告诉,你还打算瞒到什时候去?”
太后冷声打断皇帝,目光落到旁微垂着眼温瀛脸上,顿顿,与他招手:“孩子你过来。”
温瀛走上前,在太后面前跪下,仰起头,好叫她看清楚。
“之后事情,你遭受那些苦难,你怨你恨都是应该,可落到这步,很大部分是你自己责任,无论你抛夫弃子试图回京,是为荣华富贵,又或只是为皇帝这个人,你都做错,至少你对不起那位在你最无助时收留你、帮助过你温猎户。”
“你做得最错,就是将两个孩子换,这些陈年旧事中,最最无辜就是这两个孩子,他们不该成为你报复人牺牲品。”
“皇帝对不起你,可他也帮你养二十年儿子,你孩子锦衣玉食长大,皇帝儿子却过得颠沛流离,父子相见不相认,二十年,你确报复成功。”
“祈宴是最疼爱孙子,如今知道他不是亲孙子,但他是亲手带大,也还是疼他,不可能对他说翻脸就翻脸,可也不能不顾念自个亲孙子,所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待他。”
“对你怨气,不比皇帝皇后少,可再与你计较这些,也已毫无意义。”
太后盯着他细细看半晌,叹道:“果真长得像先帝,比先帝年轻那会儿还俊些,是们家孩子。”
角落里凌祈宴用力握紧拳,煞白脸上已无丝血色。
太后声音里带上丝哽咽:“是你祖母,好孩子,你喊句吧。”
温瀛嘴唇动动,轻吐出声:“祖母。”
“好、好,回来就好,这二十年你受苦,以后让你父皇母后加倍补偿给你,起来吧,别直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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