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救出来奴隶俱在河边看着,无人同情,脸上只有畅快恨意。
凌祈宴盯着他们看阵,回头问温瀛:“穷秀才,你说要是当年们身份没有调换,是不是也跟这些人样,没准那天就被人掳走,过得饥寒交迫,随时都可能命呜呼。”
“诺!”郑沐大声领命。
凌祈宴听说有好马,当即起兴致,要出去看,被温瀛拦住:“晚些时候再去。”
凌祈宴不乐意:“为何要晚些时候?现在就想去看。”
温瀛皱眉提醒他:“外头正在杀人。”
“杀人有什,那更得去看看。”
温瀛忽又问他:“煞神降世,你怕吗?”
“有什好怕?”凌祈宴随口道,“才不怕你。”
说罢他心下忽然有丝微妙触动,莫名有种说不出来感觉,他不怕任何人,但对皇帝是不在意,对沈氏、凌祈寓是不屑顾,只有对温瀛,像是潜意识里觉着,他不会害自己。
温瀛伸手轻摸摸他脸,又淡淡“嗯”声。
凌祈宴忽然有些赧然,被他摸过地方阵微热,不好意思地转开眼。
人,肯定得帮着你说话啊。”凌祈宴理直气壮道。
温瀛凝眸:“你觉得他们不该杀?”
凌祈宴撇嘴:“想杀就杀呗,有什该不该,本也确实是活该。”
他知道,温瀛这个个性,要他手下留情才是稀奇事。
从前沈兴曜那伙人杀赵熙,后头他将他们都杀,为赵熙偿命。
刑场就在河边上。
他们军营扎在山脚,离河畔那边距离不近,饶是如此,走出营帐,依旧能听到那头隐约传来哭嚎尖叫声,裹夹在哀鸣呜咽秋风中,叫人不由头皮发麻。
温瀛停住脚步,问凌祈宴:“定要去?”
“去看看。”凌祈宴坚持。
河边有重兵把守,不断有骆塔人被押上前,十人组,不分男女老幼,大成兵手中剑进出,具又具尸体倒下,河边早已是尸山血海,原本澄净河水都已染成鲜红色。
个时辰后,郑沐带人初步清点从整个骆塔部缴获来财物,回来回报。
骆塔部人十分富足,金银钱财且不提,光牛羊就有三万头,好马更有近五千匹,于他们可谓收获颇丰。
“这骆塔部是靠近大成朝最近个大部落,巴林顿朝廷十分看重他们,据他们交代,这些马都是巴林顿朝廷卖给他们,骑兵也是巴林顿朝廷派人来帮他们练出来,再以他们做打手,每岁去大成边境烧杀抢掠,抢回来东西他们和巴林顿朝廷对半分。”
郑沐说得没好气,这些巴林顿人,真真是罪大恶极,先前他还隐约觉着温瀛说将人都杀有些太过,后头进那些平民家中番搜缴,看到那不计其数、看就是从大成朝抢来东西,顿觉他们实在死不足惜。
温瀛冷声吩咐:“所有东西都充作军需,传令下去今夜就在此歇息晚,明日再拔营,杀千只羊烤羊肉、煮羊汤犒劳全军。”
这些骆塔人不知杀过多少大成子民,没将他们千刀万剐已是开恩,他怎还可能再给他们留活口。
温瀛缓和神色:“嗯。”
凌祈宴踢他脚:“闷葫芦,你就不能多说两个字?”
“你说好,就好。”
凌祈宴语塞,这又是什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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