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瀛抬眼,目光中有转瞬即逝笑意:“如何?说不对?”
“好嘛,你是陛下,你说都是对,是不对,行吧?”
凌祈宴抬起湿漉漉脚,轻轻踹他下:“混账。”
温瀛又将他脚掌捉住,在脚心上狠狠揉两下,揉得凌祈宴身子都软半,终于老实。
温瀛低下声音:“日后他进京,考试也好,为官也好,单看他自己本事,不会因他是太皇太后娘家人就给他恩典,他是什样心思,也与无关。”
温瀛面色沉下,似还认真想想,回答他:“比不。”
凌祈宴抬手拍他:“你竟然还要考虑,谁许你考虑?”
温瀛手捏上他下巴:“你在想什?”
凌祈宴气道:“讨厌他,他看你眼神太露骨,瞎子才看不懂他在想什,哼,学肚子学问都喂狗,竟想着做佞臣。”
温瀛登基六年,枕边只有他这位君后人,不是没人打过后宫主意,给皇帝送人这种事也不是第回,敢当着他面勾引温瀛,这却是第个。
角逐渐淡去,忽然就有些不快。
那丞哥儿画得很快,不出两刻钟,就已将画作呈到御前,凌祈宴瞥眼,画中只有温瀛人,立在银杏树下,面色冷然,仿若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
穷秀才才不是这样,凌祈宴心道,穷秀才对谁冷都不会对他冷,这人根本什都不懂。
之后皇帝于别宫设宴,宴请苏家众人,宾主尽欢。
期间那丞哥儿大着胆子来与温瀛敬酒,直言日后定要高中,入朝堂为温瀛这位皇帝陛下效忠,鞠躬尽瘁。
凌祈宴当然知道这个,他就是看不顺眼那小子罢。
片刻后,温瀛跪起身,身体往前倾,贴到他耳边:“君后殿下这般本事,朕怎敢对不起你,真有那日,只怕朕江山都能被你折腾没。”
热意让凌祈宴耳根阵痒,他伸手推推温瀛,心里终于舒坦:“你知道就好。”
要不是看在太皇太后面子上,他当时就该叫人将之扔出去。
温瀛轻眯起眼:“你会介意这个?”
“不能介意吗?苏家小孩都能叫爷爷,哪还比得上外头那些鲜嫩小娘子小郎君,气人。”
温瀛心知他这是又在说胡话,在他身前跪蹲下,将他双脚摁进热水中,边帮他揉按边说:“你多少岁,便也多少岁,也没少人打你主意,还有那胆大包天想给你塞人,你别以为不知道。”
凌祈宴被他捏得轻“嘶”声:“你动作轻些,臭秀才。”
凌祈宴坐在温瀛身侧,撑着下巴晃晃手中杯子,将杯中酒倒进喉咙里。
直到夜色浓沉时,饮宴才散。
回到寝殿,温瀛叫人送来热水,为凌祈宴更衣梳洗,凌祈宴故意闹他,抱着他腰不许他动。
温瀛抬手,摸摸他脸:“几岁你?”
他们个坐着个站着,凌祈宴像小孩般耍性子,他好似醉,面有红晕,仰头似笑非笑地瞅着温瀛:“穷秀才,那个丞哥儿,长得好看吗?和十六岁时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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