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性恋。”冉霖事先演练过无数出柜版本,委婉,迂回,旁敲侧击,层层暗示,可等真到这个时候,对着父母真心关切眼神,所有花招都使不出来,只剩下干巴巴五个字。
其实核心,不也就是这五个字吗。
说出口很难,可说,也就说。
“喜欢男,从小就是,之前直瞒着你们,对不起……妈,你不是总希望快点成家吗,已经找到想要在起那个人,们认识四年
“说吧。”吕清就两个字,干脆利落。
电视里晚会画面依然热闹,却衬得气氛更静谧。
冉义民看看儿子,再看看媳妇,不懂什情况,脸茫然。
扑通。
冉霖毫无预警跪下:“爸妈,对不起。”
难得家齐全,往年不讲究守岁传统三口人愣是精神抖擞地守到十二点钟声,冉霖在敲钟瞬间,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声道:“爸,妈,过年好。”
吕清和冉义民笑得每条皱纹里都是幸福。
都是自己人,也没有包红包习惯,所以拜完年,就算过完除夕。
吕清打个哈欠,准备起身洗漱休息,却见拜完年儿子还站在他俩面前,动不动。
吕清抬头,脸上笑意渐淡,变成微微疑惑:“嗯?”
骂,于是喜滋滋拿出儿子孝敬茅台,给自己倒上。
倒完之后又要给冉霖倒,吕清看不过去:“你自己想喝就喝,别总把儿子往酒鬼路上带。”
冉义民皱眉,不同意媳妇说法:“是酒鬼,儿子可不是。他在喝酒上是有天赋,就你总拦着,才华都被埋没!”
吕清翻个白眼:“什天赋,就是遗传,要孩子时候你如果听话戒酒,冉霖根本不是现在这样。”
“……”冉霖特想问,他现在哪样啊,虽然对酒没有太多爱,但千杯不醉这个隐藏技能他还挺喜欢。
吕清怔住,半晌说不出话。
冉义民惊呆,揪心得情不自禁开口,粗犷声音带着轻颤:“儿、儿子,你这是干什,你犯事儿?你别吓你爸妈啊……”
“不是!”冉霖连忙否认。
好,没出柜呢,差点先被亲爹打成犯罪分子。
“那到底是什你能不能痛痛快快口气说完!”吕清这辈子最恨说话说半,也就是自己儿子,换冉义民,她简直不能忍。
冉义民没媳妇那敏锐,闻声没看冉霖,倒先看自己媳妇,以为她有什指示。
直到冉霖开口,冉义民才反应过来不是媳妇有指示,是儿子——
“爸,妈,有事和你们说。”
吕清看着儿子脸郑重,就知道这事小不,立刻用遥控器将电视静音。
客厅里骤然安静。
“儿子你看见吧,”冉义民说不过媳妇,只能找儿子当帮手,别看他电话里像个闷葫芦,每每家三口“共享天伦”时候,嘴皮子就利索,属于现场发挥型选手,“你妈天天在家就这欺负,能坚持到现在,不容易啊。”
“不容易是,”吕清提高个八度,把儿子注意力拉回来,“儿子,这辈子嫁给你爸,委屈大……”
电视里春晚歌舞眼花缭乱。
电视外冉氏家其乐融融。
这就是冉霖最怀念除夕夜,热闹,喜庆,满满烟火气。连爹妈拌嘴,都听着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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